但是张来福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 他至今都没明白,这种世袭的工厂传承制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农民直接推荐入厂干活,应该会更好一些,从学徒干起,真就未必比城里人干的差,多半要强些。 可是去大学里读书做学问,没有基础的知识结构,恐怕有些不大靠谱…… 当然,这些本也不该是李源考虑的事…… 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清晰可见。 干干净净,细皮嫩肉,和张来福看起来跟两代人差不多。 最小的看着估计也就十五六,一脸孩子气。 张来福看不上这种,撇嘴道:“这样的下去,能干啥?粪叉子都扛不动,白吃粮食!要是落到我手里,先让他们每天推三车粪再说,练出劲儿来才行。攒不够工分,肯定给不了粮食。” 李源呵呵了声,没再说什么,起身下车离去。 四九城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 和去年三月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才下的一场新雪,让这座古老的城池变的新了些…… 脸上用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了自行车,李源往秦家庄驶去。 …… “他爹,水烧开了没有?烧开了把野鸡毛褪了,给大雪炖鸡汤喝!” “烧开了,鸡都炖锅里了。” “他爹,你给老五去说说,别打小十八了,他从学校回来又不知道那是给他婶子炖的肉,偷吃几口就偷吃几口。他一听是给小婶子的,不是赶紧进山打了只野鸡回来么?也得亏他运气好,碰着了只野鸡,不然真要被他爹给打毁了。那么大的孩子都上大学了,不兴打了。” “他那算个屁的上大学,这个孬孩子,就运道好,其他啥也不是啥。” 李母闻言笑了起来,转身进屋,屋内大嫂子抱着一个小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对李母道:“该打!娘您甭拦着了,那熊孩子打小不着调。都说像他小叔,可他小叔就小时候不着调,人家从上中专那天起,就开始往家里寄钱了。我们也不指望十八寄钱,别胡闹就行。你看看他,没一点正行。在大学里不好好学东西,还是整天瞎晃荡。要不是李坤写信回来,我们都不知道这坏东西还跑东北去了,找他哥哥姐姐们,要吃香的喝辣的。”说到最后也是哭笑不得。 孙月香坐在炕头,和秦大雪在说话。 秦大雪包着个头巾,规规矩矩的坐着月子。 秦大雪笑道:“大嫂,十八是被推荐上的大学,他什么底子也没有,坐教室里听课跟听天书一样,什么也听不懂,可不就四处撒欢么?” 大嫂子不明白道:“那让他们上个啥?将来出来能干啥?” 孙月香笑不出来了,眼里满是忧愁。 是啊,将来怎么办呢? 这样下去,整整一代人才都要断层掉,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秦大雪呵呵道:“李荷他们这一代人还是能撑上一二十年的,这样的情况肯定不能长久下去。我们都能明白的事,上面不会不明白的。” 孙月香自嘲一笑,随后嗔道:“坐月子呢,还想那么多。你运气好,生在冬月里,还能坐满月子。我在这几年,看着好些女人夏天生孩子,生完三天就得去干活上工,将来得落多少病啊。” 秦大雪无奈道:“五二年的时候,政务院已经下发了女人产后休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