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回头,最后看了眼这些天我们住的地方。 甜酱肉丝卷,萝卜盒子,香椿炒鸡蛋; 萝卜宴,酥皮蛋羹,糖蘸杏子丁; 还有那被埋在土中,不知后头还会不会有一日被挖起来的青杏酒。 我用很短的时间,很真切地和它们道别。像是为了给我回应,一阵风吹过去,让院里的树枝摆了摆。 这一幕落入眼帘,我瞳仁缩小,下意识又叫:“谢玉衡!” 谢玉衡原先只在埋头前行,听到这话,他第一时间转过脑袋看我,“怎么了?” 没错过他眼里的关心,我努力压下心头的甜味儿,说:“我知道了!” 谢玉衡问:“知道什么?” 我说:“他们为什么会直接走过去!哈哈,大晚上的,杏树李树桃子树,谁还能从外模样上认出来?定都是从果子模样分辨。结果呢,我把果子打光了,他们果真直接错了过去!” 谢玉衡眉尖挑起,满脸意外。但片刻后,他又道:“还挺有道理。” “哼哼。”我忍不住笑,和他邀功,“我做得好不好?” “好!”他夸我,还揉了揉我的脑袋,“若光是果子没了,从叶子说不准也能分辨。不过,你连叶子都打得七七八八。他们乍一看,定觉得那不过是几条枯枝,这才直接走过。” 我晃晃头,“唔,别摸!”不能说我不喜欢,这到底也算与谢玉衡的接触。问题是,他显露出一种把我当“被照料者”的态度。可现在,我俩明明应该并肩。 这些心思,谢玉衡不知领会到多少。总归他是收了手,开始继续埋头往前。 我看他的方向,见他几乎是顺着恶人们前来的路线折返,一时感叹他的智慧。如此一来,再遇到恶人的概率定然很小。 “那倒不是,”听到我的话,谢玉衡随口回答,“我是想找找他们集中落脚的地方。” 我全无预料,“落脚的地方?找那里做什么?”总不能是自投罗网。 谢玉衡镇定自若:“看能不能偷两匹马走。” 第15章 偷马 有的人,天生擅长用最秉公守法的脸,说最违法乱纪的话,比如正站在我前方的谢玉衡。 他话音落下,我本能地:“啊?” 偷盗这种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 大约是我表情里透露出的含义太明显,谢玉衡神色微变,迟疑着补充:“多半还是不能的,只是看有无机会。再说,就算没的手,咱们也能从马的数量估算追兵的数量。” 我咽了口唾沫,“有道理。”很赞同最后半句,“不过,谢玉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