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谦编得情真意切,还费劲心思删删减减,挑出来几段用词最好听的短信截图,换作任何一个吃瓜群众,都要给她的人品打几个问号。 而且看样子,筱颖是更相信他的说法了。 这样的说辞,他是第一天编好的吗? 他会不会,已经跟很多个人“失魂落魄”地重复过这样的话了? 若果今天素怡没有站在她这边,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背后有人这样编排自己? 仅仅是凭一张毫无说服力的截图? 李素怡凑近了些,低声道:“话说你看到那些短信没有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啊?” 徐烟林垂下眼,想起那些精彩纷呈的骂句,一时百种滋味交杂,困惑,委屈,恼怒,后悔。她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唯一支持自己的好友就在面前,她的嘴巴也很难张开。 到底在想什么呢? 到底在怕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徐烟林的声音像落日在地平线下坠,光湮灭的一刹,整片天空发出的冷色低鸣。 “没有,没什么。” “?”李素怡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徐烟林坚持说。“我没事。” 她的脸色已经平静,没有起伏与流动。 假面的告白,不坦白的坦白。 一整天的课格外漫长,直到傍晚,徐烟林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去教师办公室,把早上没报完的名报了。 她飘进办公室朱老师的工位上,大多数老师已经下班,格子间里空空荡荡,只有舒老师坐在角落,看样子在忙。 打开电脑,点开网页,明明应该早点上传完回去学习,徐烟林却盯着空白又发起了呆。 以前上课,她学到“清者自清”这个词时,觉得十分剔透,十分舒服。于是她以为世间的事都该是如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但世界并不是这样。 世界上就是有一种毫无根据的诋毁,明明经不起推敲,却极易深入人心,先入为主。她不予置评,对面却得寸进尺,一切到最后反而成了她的错。 就因为她太想摆脱过去,就因为她觉得事情太难以启齿,就因为她不愿给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明明很努力了。 她本性内敛少言,却已经用各种方式跟前男友说清楚了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再拖沓拉扯。 看到那些污言秽语时的错愕和伤心,日复一日重演,而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我明明,已经很辛苦了啊。 想到这里徐烟林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勉强缓解一下涌上来的潮意。 她调整了几下呼吸,再睁开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舒老师站在隔间外,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不去上晚自习,在这里干什么呀?” 舒酒诗将手自然地搭在隔板上,全无上位者的架子,像个朋友一样问她。 徐烟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过又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自己在网上报名高水平艺术团。 “噢~我知道那个,你要加油哦?”舒酒诗点点头,“有什么搞不懂就来问我。填资料的,化学的……或者生活的问题都可以。” 徐烟林严重怀疑舒老师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注视着舒酒诗。 舒酒诗还是笑得很甜,俏皮的短发散在耳后,像个邻家大姐姐。她在学校里一直很受欢迎,课上得有趣,待人又亲切,一些老师,男同学,甚至据说有女同学都暗恋她。 徐烟林感觉这是一个出口。 “老师,如果学校里有你不好的传言,我是说如果……”徐烟林有些紧张,“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啊……” 舒酒诗敛了笑容想了想,顺手在隔壁拉了一张椅子,一屁股在徐烟林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 “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徐烟林下意识就想答:“我没……有……” 后半句跟呼出在空气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