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肉包子都没嚼出什么味儿。 足足两三分钟,杜飞再次端起酒杯才打破了僵局。 杜飞道:“干了这杯告诉你。” 说完一仰脖,一口喝干杯中酒。 刁国栋皱了皱眉,他刚才已经喝了一杯,这是第二杯。 要是再干了,可就四两多,小半斤酒了。 但他也知道,这酒不喝不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除非他甘心,眼看着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散了。 刁国栋把心一横,硬着头皮一口干了。 辛辣的白酒涌进胃里一阵翻腾,幸亏他刚才吃了个大包子垫底。 杜飞则跟没事儿人一样放下杯子,一边夹着花生,一边说道:“你们今天上娄家去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刁国栋不动声色听着。 杜飞接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么做原也没错,只是咱们立场不同,才站到了对立面。” 这次刁国栋也点点头。 杜飞又道:“不过有一点你恐怕不知道,今天就算没有轧钢厂的人,让你们一切顺利,进了娄家,挖地三尺,我估计也找不出一百块钱。” 刁国栋终于动容:“这不可能!” 杜飞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身边不是有个叫李丁的,他爸原先是娄家的司机。你可以问问他,娄家原先住哪,为什么会突然搬到这儿来?” 刁国栋反应极快:“你是说,这里只是个幌子,根本不是他们家!” 杜飞笑道:“果然是大学生,脑子反应够快。” 刁国栋没理会杜飞的这顶高帽,大脑飞快转动。 最终得出结论,杜飞应该没骗他。 容他缓了片刻,杜飞又把那二百块钱往前推了推:“所以说,你拿这钱不亏。” 刁国栋沉声道:“无功不受禄,你到底想要什么,别兜圈子,直说吧!” 杜飞淡淡道:“古玩字画,你知道吧~我喜欢这些东西。” 刁国栋虽然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在学校里听同学们说过。 而且他们之前小打小闹,也得了一些东西,各自分了之后,有的留着,有的卖了。 他立刻明白杜飞的意思。 杜飞再次敲了敲那些钱:“这是定金,先交给你,以后你有什么东西,随时可以找我,价钱……肯定比你们在外边卖公道。” 说到这里,杜飞顿了顿,看着刁国栋的眼睛,好像诱人堕落的魔鬼:“而且,你有了我这条渠道,就能把东西收上来,换成钱再往下发……” 杜飞点到为止。 刁国栋心里已经翻起巨浪。 当年袁世凯的新军,为什么只听袁大帅指挥,不听清廷的调遣? 就是因为每次发军饷的时候,给士兵灌输‘吃袁大帅的饭,穿袁大帅的衣,为袁大帅卖命’的观念。 刁国栋学过正治经济学,知道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更明白,只要接住杜飞这条渠道,他这支队伍就永远掌握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刁国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的抬起手将那二百钱拿去。 杜飞见状,哈哈一笑,再次拿起酒瓶,要给刁国栋倒酒。 刁国栋副反应更快,快速摆正自己新的位置,拦住杜飞,拿过酒瓶:“杜哥,原先是小弟我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计前嫌,该我敬您。” 其实刁国栋的年纪比杜飞还大一两岁,但那都不要紧。 杜飞也没客气,任由他把剩下的二锅头倒进两人的小茶缸内,然后两人一碰,都是一饮而尽。 等这顿饭吃完,刁国栋跟杜飞已经勾肩搭背,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直至离开白老四家,到了路口,两人分开。 刁国栋看着杜飞骑自行车进了南锣鼓巷的胡同,他用手摸了摸揣在上衣兜里的二百块钱,骑上车子返回师大。 刁国栋信心满满。 有了这二百块钱,有了杜飞这条渠道,他一定能脱颖而出,等到那时候…… 却不知道,他心中的理想抱负,种种美好愿景,注定昙花一现。 到了八月中旬,天气更加酷热。 连着半个多月的大晴天,好像要把大地给烤干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