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会如此苦恼…… 但无论如何,她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现在如何留住她才最要紧。 他遂摒弃那些苦恼,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虚荣,可你一定也知道,与晏府相比,宁王府对你反而更自由。” 这话一出,终于见她稍顿。 拂清的确明白,在晏家还得时不时得做做样子给晏楚及老太太瞧,但这宁王府里只有他,他早已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如当下一样,哪里还需要什么伪装? 又听他进一步道,“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更容易接近萧怡蓉吗?” 现在的身份…… 拂清笑了一下。 没错,她现在是他的侧妃,还与那毒妇沾着亲呢。 可如此一来,他此时却更加可疑了。 她杏眼微眯,道,“可从此以后,我身上打了王爷的名号,我所行之事,皆与你有关,若有朝一日我杀了萧怡容,你就真的不怕被连累?” 他面上不见半分犹豫,只道,“没什么好怕,只要你能达成所愿,了却心间牵绊,我愿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那个陌生的,高高在上的皇长子,她每回问他,他都是这般回答,似乎她同卫离一样,都成了对他很要紧的人…… 她心间忽然升起警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只想报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打算,咱们萍水相逢,王爷愿意帮我 ,我十分感激,也尽量做到不连累你,待哪日时机成熟,咱们之间便两清了。” 这是她的底线,是知道他值得信任,才肯让他知晓,毕竟说清楚也好,有个界限,日后二人相处起来,也能轻松一些。 然而这些信任,落进他的耳朵里,却直教他心间又是一刺。 两清,放妾书? 怪道她再不痛快,也没溜走,依然来了,原来还未开始,她就已经想好结束与离开的时候了…… 心间发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了看她,淡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过今晚,我必须宿在这里。” “什么?” 这叫面前的姑娘一愣,手中薄剑眼看要再度举起。 他看在眼中,现出了微弱笑意,道,“不要着急,你若不愿,我又怎么会强迫你?但须知如今是你进门的头一晚,至关重要,不要看现在只有我们,房门外不知有多少人在关注。王府的长史司专门负责记录我的一言一行,我今后几时入你的房,几时出门,都会有记载。所以如果不想因此事引人注目惊动别人,我今夜只能待在这里。” 说着,他环顾房中,又道,“我睡榻,你睡床,就这样吧。” 语毕便径直去了外间。 拂清立在原地,不禁有些意外,她从前虽听说过王府里有长史司,却不知是竟是这样的用途。 一言一行皆要被记载,想来,他也挺累吧…… 然谁料才在心间对他起了些同情,却见已经踏去外间的他又转身回来了。 她一顿,再度戒备起来,问道,“又要做什么?” 他却只是道,“忘了拿被子。” 然后就径直来了她所在的拔步床前。 只是当红红的锦被入了眼,他又忽的想起一事,一时间又顿住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