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千里迢迢进京看望大妹,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过得如何,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大妹还没见到,却是惹了陛下的注意。 看来,陛下待大妹却也如坊间传闻一般上心。 谢良骥心里头这般想着,飞快换了自家带来最整洁干净的一套儒衫,紧跟着仪鸾卫出了客栈。 他封的只是流伯,头上只有空空的爵位,一无封地而无官属,因此也没有礼服,日常穿儒衫是最体面正统的了。 一路上,谢良骥都老老实实,不敢东张西望,也一句都不多讲话。 等到了宫门外,几番验身查户籍,才放他进了长信宫。可进了宫,谢良骥就更不好多看了,他闷头跟在仪鸾卫身后走,等到乾元宫外,仪鸾卫才对他道:“谢伯爷,剩下路会由沈大伴带领,告辞。” 两方简单告别,仪鸾卫便匆匆而去,剩下谢良骥站在宫门口,沉默地看着特地出来迎他的沈雁来。 沈雁来倒是客气,上来就热络道:“是伯爷吧,这边请。” 谢良骥未身于官中,却也多少知道官场的门门道道,旁的谢家人或许不屑关心这些,他却是不得不上心的。见了沈雁来的服色气度,当即便知道他肯定是陛下身边的大伴,很是跟着客气起来。 “有劳沈大伴了,多谢。”谢良骥笑道。 端看贵妃娘娘的样貌,也能知道家中父母定是不差的,如今再看这位满琅琊都有名的谢氏长子,却也很叫人心生叹服。 就看他穿着一身竹青儒衫,一头黑发盘成发髻,只简单一柄木簪,却能把他一身风骨全都衬托出来。远远一看,便是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 他的眉眼跟贵妃娘娘还有几分相似,也是一样的漂亮精致,叫沈雁来看了,竟还生出些亲切之感。 “贵妃娘娘对臣很是体恤,可当不得您这一声谢。”沈雁来道。 谢良骥一听这话,心里却叹起气来,大妹就是这般纯善,便是幽居深宫也能宽待宫人,如何境遇都不曾变过。 想到这里,谢良骥不由又有些担忧起来,见前头宫殿还远,便低声问:“请问沈大伴,贵妃娘娘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这几年他都担心着大妹境遇,若不是家里的那些老古板们没人看着不行,他早就想进宫来看望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年二弟也稳重许多,脑子也没太过愚钝,他这才迫不及待进了京。 哪怕只能远远看一眼,他也能心安一些。 沈雁来原以为他能问些陛下的事,结果只看他犹豫半天,却是问贵妃娘娘过得如何,倒是十分意外。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话:“谢伯爷尽可放心,如今贵妃娘娘掌管东西六宫事,上有太后娘娘关怀,下有宫人伶俐勤勉,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 谢良骥的眉眼一点点软和下来,他露出一个怀念般的笑容来:“大妹自幼聪慧机敏,没有一件事是她办不好学不会的。” 他说完,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有僭越之言,只得补充道:“听闻贵妃娘娘过得好,我心下十分开怀。” 沈雁来点了点头,却轻声道:“陛下自来重情重义,娘娘陪伴陛下经年,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伯爷无需担心。” 谢良骥道也没成想对方能跟他讲这些肺腑之言,忙拱手道:“多谢大伴提点。” 沈雁来便是个阉人又如何,到底是陛下身边的上监,人家可有正七品的官身,比寻常的县令镇使都要高得多。就连那些阁老尚书们,对这几位大伴也都很客气,他自来也没什么好傲慢无理的。 再一个,大伴们日常就在陛下身边,说是陛下的心腹也不为过。他多客气几分,沈雁来便也能多关照几分,最后这个善缘总能落到谢婉凝身上。 跟父母和族人相比,谢良骥身上少了清高傲慢,却是多了几分平和温良。 沈雁来观其面相气度,发现这位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少爷确实是一腔诚恳,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贵妃娘娘家中倒也是人才济济。 说话工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