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夹过, 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疯了, 还是谢玹疯了。 好一阵,容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用力摇头,将耳珰甩的乱颤:“登基大事岂能儿戏,我不想要。” 她虽想要安身立命的权势,但绝没动过这种荒诞的心思。 皇权之争, 骨肉相残, 兄弟阋墙…… 见识过贺兰铭父子的疯狂后, 她对此更是恨不得避之不及。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说‘想要’这两个字! 若是她敢插手朝政,谢玹的那些部下岂不是得想方设法杀了她! 谢玹的手指按在她的腰侧, 低垂着眼, 邃亮的眼眸深深盯着她, 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分辨出些什么。 容娡被他圈在怀里, 他的身形遮住大半烛光,落在她脸上的光线很昏暗, 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清晰地听到她略显不安的呼吸声。 半晌,谢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蹙眉道:“你既不愿,那便罢了。” 容娡松了口气,只觉得这块玉玺犹如烫手山芋,连忙战战兢兢地递到他手边。 谢玹松开她的腰,拿起玉玺放回袖中。 殿内陷入沉默。 容娡本想坐下歇息,然而吉服加身,她行动不便,浑身不自在,便召来婢女,命她随她去内殿换一套常服。 等容娡换上曲裾出来时,谢玹也换下了染血的霜袍,身上随意披着一件苍色外衫,鸦色长发松松拢在肩后,身形愈发像一株清冽的雪松。 眼下,他正端方地坐在平头案前,提着茶盏为自己斟茶,眼帘低垂,被烛光一照,眉宇间隐现从前那种带着神性的悯色。 容娡脚步一顿,定定地望着他,鼻尖有点儿发涩。 分开了这样久,又误以为他身死,如今出人意表的重逢,她心里其实有些想他。 可她说不出口。 只得将这些情绪,归结于黑夜的降临。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她小声唤:“谢玹?” 闻言,谢玹侧目看向容娡,俊美的面庞因为烛光晕染而显得很柔和,面容雪净明淡,眉眼若画,睫羽洒金,瞳仁很亮:“怎么了?” 容娡注视着他,慢慢地摇头:“没怎么。” 许是谢玹神情太过温和与熟悉,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还算美好的回忆。 她犹豫了一下,抱着试探的态度,柔声细语道:“……我在宫中待了太久,想离开皇宫。” 谢玹和沐地注视着她,神情没有因她的话产生多余的变化,只轻轻颔了颔首。 迎着容娡希冀的视线,他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温和地问:“姣姣,皇权尚不能用来交换你的心意,你说,我当如何,才能让你只爱我一人?” 容娡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答,思索着他的话,莫名觉得此时的他很古怪。 谢玹好像误会了些什么,她不要玉玺,不是拒绝与他交换的意思。 她蹙起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解释,便听谢玹轻叹一声。 “罢了。”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你既然不愿说,我便不迫着你了,放你出宫便是。” 容娡当即将解释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笑颜逐开,喜不自胜道:“此话当真?” 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