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她还不曾见过他笑呢。 正想着,浸着霜雪的冷檀香忽地将她缠绕,清苦的香气涌入她鼻腔,他微凉的发梢自她面颊上扫过,搔的她的肌肤有些痒。 她眨眨眼,伸手去抚开那缕发,旋即感觉身上一暖,谢玹将被衾裹在她身上。 不及她说些什么,他便用单手抓住她两只细嫩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的胳膊塞入被褥之中。 他身上的冷檀香同她身上的甜香交融在一起,沁出几分奇异的绮香。 容娡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那双一贯冷淡漠然的眼眸,望向她时,好似极快地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待她欲要细看时,谢玹已收回视线,面容仍旧是她熟知的雪白冷淡。 他嗓音清磁,淡淡地道:“不早了,睡吧,姣姣。” — 许是灯光太过朦胧,容娡本欲保持清醒,然而躺在暖和的床榻上,不知不觉间,她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身旁有令人心安的冷檀香浮动,微微抬眼,便可望见那个渊清玉絜的雪白身影。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安稳。 正陷入香甜的睡梦里,混沌不知身外事时,容娡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推动她的肩。 她柳眉一拧,身不由己地自睡梦中醒来,心口猝不及防的突突急跳,一颗心简直要挣脱胸腔跳出。 容娡不禁烦躁的扭动两下,用力扯了扯被衾,不耐道:“干嘛呀……” 嗓音中有浓郁的鼻音,显然是没睡醒。 将她自睡梦中唤醒之人,闻声动作顿了顿,过了一瞬,才压低嗓音道:“先起来。有人追来了。” 容娡支着混沌的思绪反应一阵,意识到自己现今的处境,蓦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撑起身。 谢玹端坐如山,见她起身,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雪白的面庞略带凝重地看向门外。 房门外,灯火通明,映照如白昼。 嘈杂的人声混着沉闷的开门声,接二连三地传来自楼下传来。 容娡睡眼朦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鼻息一停,心房怦怦跳动不已,一时僵在原地。 须臾,她定了定心神,膝行到他身侧,攥着他的衣袖,细嫩的手指若即若离地贴着他冷硬的手,惊疑不定地颤声道:“是……那些刺客吗?” 谢玹薄唇微抿:“应该是。” 容娡心慌意乱,花容失色,颇为不解地喃喃:“那些人……怎么如此大胆,竟敢搜查客舍……” 谢玹面色极冷:“我们须得先行离开。” 他起身走到窗牗处,悄悄将窗牗支开一道小缝,向外看去——而后神色忽然一凝,变得更冷。 容娡觑着他的侧脸,不用过去看,也知客舍外应当布满埋伏。 他们没法逃离。 堵在房门外的人,只听声响便知人多势众。 谢玹的兵卫没有赶来,眼下仅有他二人在此,他们不好脱身。 容娡心头微动。 那些刺客应当是冲着谢玹来的。 他处尊居显,为求脱身,完全可以丢下她自己先行离开——这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想到这里,容娡头晕目眩,喉头发紧,一双潋滟的美目盯着谢玹,眼睫扑簌直颤,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种他会将她丢在此处的恐惧。 这种横生而出的恐惧,随着外面声响的靠近,越来越强烈。 门外木制的楼梯上传来重重踩踏的凌乱脚步声,应是搜查的人上楼来了。 容娡紧紧盯着谢玹如雪松般的背影,思绪飞转,脑中渐渐浮出一个极为胆大包天的脱身之计。 这个计策…… 说不定,能够一举两得。 容娡轻咬了下红润的唇,在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中,抬手悄悄将腰间的裙带扯松。 她将散开的长发拢到身后,看着谢玹,嗓音发颤,却也因此显得越发甜腻:“谢玹,你过来些,我有个办法躲过搜查。” 谢玹面冷如雪中神像,凝眸望向她,审视一阵,朝她走来,停在床榻外。 容娡心急如焚:“再靠过来些。” 谢玹目露不解,但依言俯低身,发梢无声垂落。 朦胧的烛光晕染在他身上,他乌发鎏金,白衣胜雪,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仍然如同一座淡然神圣的佛尊玉相。 容娡深深地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眸中泛起水光。 而后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柔若无骨的娇躯向后仰去,将他带倒在床榻上。 谢玹未曾料到她的动作,雪松似的身形一晃,如醉玉颓山,朝她倾去。 天旋地转之间,他的余光窥见一片雪白,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淡漠的瞳孔骤然一缩,当即浑身紧绷。 容娡搭在他颈项处的细软双臂,此时像是两簇焚香的火焰,肌肤相触之地,犹如火势燎原,将他的颈侧连同耳后烧的滚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