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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降一条青蛇哐当砸下,正隔着窗玻璃朝车内的虎虎猛吐蛇信子。

    白亦行吓得魂儿都呆住。

    虎虎脊背的毛发乍起,严阵以待朝青蛇哈气。

    白亦行慌不择路,迅速钻进驾驶座,甩上车门,把虎虎抱在怀中。

    但是她的窗户还没关上。

    一只蚊子不声不响叮在她后脖颈,她冷不丁回头,着急拼命锁上所有车窗。

    在与青蛇对峙半刻钟的样子,白亦行给虎虎系好安全带。

    她不停地摁喇叭,青蛇果不其然受到刺激,溜着光滑的身子,蠕动到车顶。白亦行能清晰直观地看到青蛇腹部的皮肤,淡白色的,鳞片硕大排列整齐,抓着车身发出细微攀爬声。她放大的瞳孔赤/裸/裸盯着,整个人就像是长时间浸泡在潮湿的蒸汽里,浑身毛孔泡皱了,精神疲惫不堪。紧接着她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四个轮胎在泥巴里翻滚,汲汲沥沥。

    不知青蛇会不会被甩出去,又或者它已经溜到车辆某个缝隙当中。

    成祖听到喇叭声着急赶来,看到她车子前进停下前进停下,还以为她生气地在跟车子较劲儿。

    他已经想好用什么说辞来回复她所有有可能问到的问题。

    成祖下车,还没走两步就见地上一个绿色的东西呲溜从他脚边滑过,再试图看清楚,那青蛇的尾巴正好被一堆杂草挡住。

    他脸色严肃地走到副驾,但那小女人开着车轰地一声飞出去,溅了他一身的泥。

    成祖又愣又想笑,狠狠地抹了下巴和嘴部的泥巴。

    然后,车子停下了。

    白亦行下车,站那儿瞧他。

    成祖不说一句话,走向她。

    他设想了数种开端,到底脱口而出:“有没有受伤?”

    白亦行也懒得管车身干不干净了,半靠着抱手,歪着脑袋睨他,眼神仿佛在问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些话?

    夜色渐浓,虫鸣螽跃。

    成祖话到嘴边解释:“新市植被浓密,像这种郊外有很多蛇”

    他又补充:“有毒。你有没有被咬?”

    白亦行听他说这些看似关心又无关紧要的话,想明白了一点,她起初是觉得这男人讲话有意思,挺有劲儿的,又不像那些表里不一,喜形于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才想着跟他玩玩。

    后来这男人还有挺多惊喜等着她。

    床上的事,地下的事

    他一个小主管是攒了多少年的钱才敢在新市安身立命的?

    理疗院贵的要死,他是怎么负担得起的?

    那条异于常人的手臂,尖锐的骨头,断掉又拼凑的右手掌,他背后的故事,他哥哥的故事,小女孩的故事统统调动着她的好奇心。

    她意识到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深入了解一个男人。

    那种想要探寻他内心世界的冲动,是比纯粹肉/体/做/爱/欲/望,更激烈。

    他的家人,家里的条件,过去的经历,现在的想法,以及未来的规划。

    前者她略知一二,浮于表面。

    后者她居然也会想到某个男人的未来?

    在她的眼中,白纪坤是相爱相杀的合作伙伴,白纪庚是能让她放下戒备的玩伴,白尊华是港湾,而白纪中才是真正的男人。

    有关这个男人的未来,她似乎正试图向里面添加点什么

    想到这儿,白亦行没忍住地嗤笑,看得成祖不明所以,内心焦灼又有点烦躁。

    她说:“成叔叔,你大晚上追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成祖正眼睇她,语调平稳:“我的一个朋友,从美国来的,我也是被邀请才去那里的。”

    白亦行无语地上前一步,当着他的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成叔叔还有这么多朋友啊。”

    成祖蹙眉,又气极反笑,这小女人阴阳怪气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两人都盯着对方,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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