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郑家一事,但何礼明认为,这并不能否认这位徐相公对大宋的贡献。 他负责的京师的皇城司管辖,以往多与徐处仁打交道。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宰相真的做到了鞠躬尽瘁。 高位是何其难也,这十年,朝局动荡、边患不断,民间又巨变,要撑起这样的局面,非常人也! “您若想回京,官家也会答应的。” 何礼明心中叹了一口气,皇帝向来给人君王无情的一面,但是皇帝内心却是有情有义的。 就说贬谪了徐处仁后,皇帝隔三差五会询问下面的人,徐相公在广南过得如何。 这次听说徐相公病了,也忍不住了。 何礼明知道,自己的到来,代表皇帝的一种态度,而这种态度是与当今朝堂的诸公对立的。 刚贬谪了徐处仁一年半载,又派人探望,皇帝你这是要为徐处仁翻案吗? 难道你要对私藏武装的案件既往不咎? 上位者之难,便难在一举一动都可以被人利用、搅局。 徐处仁沉默片刻才道:“多谢陛下厚爱,臣已无颜回京,臣只有最后一个要求。” “徐相公但说无妨。” “臣想回家。” 何礼明鼻子一酸,挤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 几天后,收拾了行装。 大宋前任太宰,坐上了回应天府的马车。 外面寒风瑟瑟,徐处仁依靠在车内,脸上平静而安详。 耳边仿佛传来了一声声铁锤敲打刚刚从火炉里取出的钢铁的声音,听到火枪和火炮在广阔的疆场声震天动地。 闭上混浊的双目,似乎看到了楼宇重叠,文人骚客争相在东京城留下千古诗篇。 大约半个月后,徐处仁抵达了应天府谷熟县的徐家村。 路边的孩童正在玩耍,大人们坐在村头,享受着冬日午后的阳光。 大宋邸报乡村报社门口,有几个年轻人正在讨论今年朝廷对农桑的新政策。 看见一辆马车行进来,正在玩耍的孩子们都凑上前去。 “大人,我们到了。”徐处仁的儿子徐清从马上下来,他走到马车门口,上去,将自己的父亲搀扶下来。 徐处仁是神宗元丰年间的进士,此去已经有五十余年。 自取了进士,徐处仁便再也没有回过这里。 前面走过来一个少年人,不禁问道:“这位官人,您从何处来,要找谁?” 徐处仁微微一怔,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前唐著名诗人贺知章的那首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徐处仁咳嗽了两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回家。” 早已物是人非,老旧的房子都拆掉了,唯有那颗大树还在啊。 年少的时候,那颗大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他经常躺在大树下读书,一读就是一天。 母亲在家中做饭,做完饭会叫他吃饭。 徐处仁在徐清的搀扶下,坐在大树下。 他仿佛又听到母亲的声音,仿佛看见一个少年人从树下站起来,走进屋子里,夕阳洒了一地。 几天后,徐处仁病逝的消息传到皇宫。 望着满地的落叶,赵桓颇有些伤感:“秦卿,你说,朕是不是有负于徐相公?” 秦桧在一边道:“陛下与徐相公君臣相知,徐相公深知陛下苦衷。” 赵桓叹了口气:“厚待徐清,此事不要声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