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师兄在北边,帮我足够多了。” 二人碰了碰酒杯之后,张尚书才问道:“这些年,宋应在北边,做的怎么样?” “还成。” 沈老爷咂摸咂摸了嘴,吐出一口酒气,笑着说道:“只是与师兄你在北边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很多事情,我不太愿意跟他说。” 说到这里,沈老爷轻声说道:“他这一任北直隶巡抚,还有一年多就期满了,赵师伯多半还要尽力推他一把,才会从中书退下来。” “师兄再等个一两年,也刚好可以进中书了。” “中书不中书的,我不太看重。” 张简仰头歌酒,然后闷哼了一声:“赵师对咱们这位宋师兄,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不知道他将来,能回报赵师几分。” 沈老爷给张简调了杯酒,轻声笑道:“放心,他要是没良心。” “我饶他不得。” 张简一怔,随即哑然一笑:“人家现在可是北直隶巡抚了,封疆大吏,连中书宰相,轻易也动不得他,整个朝廷里,能够这么说话的,也就子恒你一个人了。” 沈老爷低头抿了口酒水,轻声道:“他在北边到现在四五年时间,落在我手里的把柄还真不少,我想告他,他立时就得下狱。” “嘿。” 张尚书嘿然一笑:“别说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现在朝廷里的人,咱们沈侯爷还不是一告一个准?” “师兄别胡说。” 沈老爷看着张简,正色道:“朝廷上下,谁不知道我沈某人遵纪守法?” 张尚书哑然一笑,没有反驳,只是抬起酒杯。 “歌酒,歌酒。” …… 三日之后,太子殿下的东宫宝座,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皇帝陛下的诏书就下发到了他的面前,并且通报了整个朝廷。 大概的意思就是,十年前淮安军立下泼天的功劳,十年来又一直驻守北疆,为朝廷鞠躬尽瘁,朝廷多有亏欠淮安军。 皇帝陛下多次想要北上,亲自犒赏北军,但是政事繁重,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如今东宫正位,储君已定,正好让储君代替当朝天子北上,跟随北直隶总督沈毅一起,巡边犒军。 值得一提的是,这道诏书最后,特意“备注”了一行。 大概的意思是,太子北上,可以参知一切军机要事,不过这趟巡边的主事之人,依旧是坐镇北疆十年的沈侯爷。 最后这段话,是必须要备注上的。 毕竟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是大陈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要是再让他有钦差大权,好家伙,到了北边之后要是迫不及待想要提前上任的话,说不定直接就挥师南下了。 哪怕是亲父子,也不得不防着一些。 而且,就事实上而言,历朝历代的皇帝与太子之间,其实都不是单纯的父子关系。 在这父子关系之中,还隐藏着一层政治竞争对手的关系。 毕竟太子的地位太高,皇帝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提前下岗了。 而正是因为这种政治竞争对手的关系,导致了历史上很多太子,最后其实下场都不是特别美丽。 当然了,这种情况,在本朝发生的概率,不是很大。 毕竟如今的洪德帝,几乎是大陈开国以来第一圣君明主。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