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礼服,只觉得穿上这劳什子衣裳走路都拘束地慌,顿时“呔”了一声,“撕拉”将礼服扯下。 “陛、陛下!”一旁侍奉的尚衣局奉御惊叫出声。 计都已将明黄的龙衮全部扯了下来,身上束缚一去,顿觉轻松起来,他大踏步地迈出去。 殿门外,计玄笔直如青松般守卫着。 “计玄,传令下去,调集禁卫军及辖下各道兵马,今日务必集合完毕,迎战逆军。” 已得知军情的计玄没有慌乱,低头沉稳地应是。 却听头顶上又传来男人粗豪的声音: “还有,为我准备鞍马盔甲,朕——要亲自斩了那群玩意儿的狗头。” 计玄猛然抬头。 就见男人洒然一笑,健硕的身躯伟岸如山岳。 “是时候决一死战了。” “论打仗守城,我计都从未怕过谁。”他双目迎着日光,里头浮现出殷殷血色。 同一时间,号称有“二十万大军”的“逆军”已然过了汝南,一路势如破竹般北上,果然如传讯官所料一般,照此速度,不用几日便能抵京。 “到了京城,便是殊死一战哪……”军帐之中,数人对坐,上首是皇帝高琰与崔相,下首坐了一个方朝清,其余便是各级军中将领,军中将领中,为首的是原兵部尚书孙大人,如今担着讨逆军大将军一职,方才那话便是出自他口中。 说罢,他又有些感慨地摇头,想起之前从京城退走时的情景:“那计贼虽是一介莽夫,可的确勇武难挡,谙熟攻守之道,到时候,恐怕又要牺牲无数兵士……” 而且,还未必能成功攻下京城。这句话孙大人当然没说出来。 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心里不清楚,毕竟久攻不下狼狈退避江南的事儿可就发生在不久之前,这次他们虽做了许久的准备,目前看来也势头良好,但到了京城,焉知不会又像上次一般?甚至,比上次更差。 一时间,军帐内诸人皆未言语。 “孙大人,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哪。”上首,崔相含笑道。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次攻城久不能下,此次,本相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孙大人一愣,随即好奇又振奋地道:“哦?相爷可有妙计?” 崔相笑着摇摇头:“妙计不敢当,只是有些可利用之处罢了。” 他双手轻拍,看向一旁静默不言的高琰,“陛下,若要打倒一头勇猛无双的猛虎,最不伤及己身的方法是什么?” 高琰一愣,旋即低眉沉思,片刻后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远攻。以火器木石等于远处投掷,即可既打倒猛虎,又不伤及己身。” 崔相微笑点头,却又摇头。 “陛下的法子自然是可以的。可最好的法子却不是这个。最好的法子,是让猛虎被自己打倒。” “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从内部攻破,从来都是最省力,最不伤及己身的法子。便如哪猛虎,任它如何凶猛,便是被一只小虫子钻进耳朵里,不出几时,便被那小虫子折腾地抓耳欲狂。” 崔相颔下胡须轻晃,目光投向同样方朝清:“朝清,你说可对?” 方朝清微微一笑:“相爷说得是。” 他拱了拱手,忽然站起来。 “相爷,清愿为入虎耳之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