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有些。人与人,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了。孩子长大,总要离家,朋友再亲密,终究要各奔前程。父母至亲,也总要黑发相送。 甄珠很想得开。 只是偶尔会涌起淡淡思念,偶尔会觉得有些寂寞而已。 不过这思念和寂寞很快便被打破了。 因为那锦衣招摇的纨绔少爷又来了。 —— 那日跑去柳树胡同,又平白得了一张画像后的第二天,一早起来梳洗罢,阿圆便兴冲冲去马厩牵了马,正翻身上马,少八问:“公子,还去柳树胡同么?” 阿圆一愣。 旋即眉毛倒竖,教训道:“谁说我要去了!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少八点点头:“是挺破的。” 阿圆登时又不乐意了,然而又不好发作,只好问道:“小七呢?” 少八答:“一早便找裱匠裱画去了。” 阿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而点过头,看着已经牵出马厩的马,和一边“虎视眈眈”看着他的少八,以及想着方才自己刚说出的话,登时便打消原来的心思,翻身上马,道:“小八,陪公子跑马去!” 于是,这日主仆俩绕着洛城好好跑了几圈。 直把两匹马累地当天食欲大增,把四肢不勤的阿圆少爷累地第二日在床上躺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一起来,缺七便把刚裱好的画送来了。 阿圆接过画,看着那画上的翩翩公子,灼灼牡丹,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那女人还有些眼光,画出了他七八分的风采神韵。 如此看着看着,他脸上便露出痴痴的笑来,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简直宛如二八怀春少女。 这模样,可把一旁侍立着,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的丫鬟们吓得不轻,眼色飞快地传递着,旁边的缺七脸色也有些古怪,看着自家公子,一脸的一言难尽。 好在,阿圆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一打量周围这一圈儿人的神情,登时恼了:“出去出去!都杵在这里当柱子么?小七,你也出去!” 等把人都赶走了,他哼着气,撇着嘴,不屑一顾似的把那裱好的画往床上一扔。 只是动作却恰好控制在不伤害画的力道上。 人都赶出去了,也没人陪他说话玩闹,他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趴在床上神游半天,鬼使神差似的,又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上,那个装着春宫画的木匣子。 自从那夜看过第一张那另类的“天津晓月”图后,他便再也没有打开过这匣子。 “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几张破画么!”他嘟囔着,以破釜沉舟壮士赴死般的又打开匣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不要脸”的画看。 一回生,两回熟,第二次看这样逼真大尺度的东西,他的反应总算比第一次出息许多,死死盯着看半天,虽然鼻息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粗重,可总算没又盖上匣子。 一张看过再看一张,把所有二十多张图全部看完,便发现那女人真是敢想敢画。 什么地点什么姿势什么天气什么背景……简直应有尽有,且每一幅都栩栩如生逼真至极,简直就像如临其境一般,相比起来他以前看过的那些所谓“春宫图”,根本就是书画大师与小孩子信手乱涂的区别。 怪不得画个春宫图都能搅风搅雨地,这种图,哪个要脸的画得出来啊! 他重重哼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挪不开,只是,看着看着,目光从那些“不要脸”的画,尤其画里男人的身上扫过,又瞟一眼被他扔到床上的自己的画像,他的脸便板了起来。 那二十多幅画里,女子或妩媚或娇柔,或丰腴或纤瘦,各种类型都有,然而画里的男人,却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高大健壮,膀宽腰窄,腰腹和四肢的肌肉几乎要透过画面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