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甄姑娘虽然还不到三十,却也快了,肯定饥渴地不行,不然也不会画那春宫画。而且不都说是从良的窑姐儿吗?” “窑姐儿那是啥?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她经过的男人,怕是比你小子见过的女人都多!这种被经惯了的,寻常男人哪里满足得了,你看铁匠那身板儿,一看就是有力气的,能把她治地服服帖帖。” “听说铁匠那玩意儿天赋异禀,说不得那甄姑娘就是被他那话儿给弄舒服了,不然她又不缺钱,犯得着找个臭打铁的?” “我、我就是没想到……那么美的姑娘,怎么私底下这么放荡?往常她每次来,我都恨不得把她当仙女儿供着。咱们东家也是,他虽然没说,可我看出来了,每次甄姑娘来,他都能高兴好几天,这几个月甄姑娘不来了,我就再没见过他那么真心实意地高兴了。” “嗐,咱们东家,那就是个傻子,愣头青!他呀,跟你小子一样,还是见的女人少,才轻易地被她勾了魂儿,还傻不愣登地把人当仙女儿,还守什么君子之礼,都是傻的。” “我跟你说,这女人啊,人前越端庄,人后越放浪,这个甄姑娘,我第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骚的……嘿嘿,现在那铁匠滚蛋了,依她那不甘寂寞的性子,肯定得再找男人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爽爽……” …… 外头日光明亮,方朝清站在室内的阴影里,眼底却仿佛猛然一黑。 两个伙计依旧没察觉有人到来,越说越兴起,越说越不堪,乃至冒出越来越多器官名词,而那些名词的主语,无一例外都是她的名字。那较年轻的伙计原本还有些端着,被那年纪大的带着,没一会儿,便想着那位甄姑娘的模样,想着她脱光了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一边想着,一边说着,然后跟那年纪大的一起嘿嘿地笑。 正说地浑身发燥,恨不得立刻冲进花楼找个女人泻火时,忽听背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伙计吓一跳,忙不迭地转身,就看到方朝清正站在他们身后,或许是因为站在阴影里,脸色显得有些惨白,但神情却还是正常的。 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年纪大的伙计摆着手笑道:“没、没啥,东家俺们没说啥,就是胡侃呗,您看这会儿也没事儿做不是?” 方朝清神色未变,只是道:“我好似听到甄姑娘的名字。” 年纪小的伙计吓了一跳,年纪大的却眼珠一转,道:“对对,方才是说起甄姑娘了,东家您还没听说吧?就前日,街上那铁匠铺的铁匠,叫做何山的,遣了媒婆去甄姑娘家提亲,结果被赶出来啦。方才我跟小伍就是说这事儿呢,我就说这铁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甄姑娘那样的人,哪里是他能肖想的?小伍,你说是不是?”说着用胳膊戳了戳旁边年轻的伙计。 那小伍忙捣蒜似的点头。 方朝清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凤眼定定地看着那伙计,一直看着,不说话。 被他这么盯着,那伙计再油滑也不由有些心慌,颤颤地叫:“东、东、东家?” 方朝清长舒了一口气:“来结算下工钱,以后——你们不用再来悦心堂了。” “东、东家!”那年纪大的伙计登时惊叫起来。 年纪小的也吓地瞪大了眼。 在悦心堂做伙计可以说个非常好的差事,客少活少人清闲不说,方朝清为人很是温和,几乎从没训斥过伙计,甚至还教他们识字,最重要的是哪怕铺子没挣钱的时候,方朝清也从不拖欠他们工钱。 可以说找遍这整条铜驼大街,也找不着比这更好的差事了。 可这会儿,方朝清突然要赶他们走? 小伍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年纪大心知不好,方才的话恐怕是真被他听到了,眼珠一转,忽然抱住方朝清的腿,噗通一下跪下来,然后哭天抹泪地说着自己有多不容易,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丢了这份工就活不成了云云。 一边哭,一边拉着小伍也跪下,两个大男人齐齐跪在方朝清跟前,抱着他的腿哭求。 方朝清摇摇头,眉头紧蹙,道声:“起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