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哗然。 那人又道:“这人说来也是奇了,我之前见他做过许多生意,什么布庄酒楼,杂货油坊,却没一次挣钱,每次总得出点儿岔子,遇点倒霉事,最后关门大吉,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最后一次,我听说他跑到江南贩丝绸,那年恰好丝绸价高,眼看着他终于要大赚一笔,却又倒霉地仓库走了水,几千匹的绸缎全烧光,赔的那叫一个血本无归呀。” 他这一说,顿时有几人想起:“这事儿我记得,是有过这么个事儿!” 又有人说起他之前那几桩生意,布庄酒楼之类,虽然事情过去了几年,但许多长居洛城的人们却都还有记忆。 “布庄可是那个方氏布庄?我记得关门时处理了许多受潮的布匹,本来好几十两一匹的好料子,最后只卖几两银子甚至几百文钱,怪不得关门大吉了!” “那个酒楼我记得,当年差点吃死人!” “他那杂货铺子以次充好,被人发现了打上门,闹了好些天,据说是伙计偷了好货拿次的顶上,可谁知道真假呀。” “油坊我记得!当时是说有人定了上万斤的棉籽油,那方老板赶紧地收购了许多棉籽又赶工赶力地磨了出来,结果临了临了,那定了油的客人却找不着了,农户催着他要钱,上万斤的油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银钱周转不过来,最后只得低价把油坊给卖了。” …… 第17章 批命 话头一起,便有人将方朝清曾经的经历全抖出来,毕竟当时他在洛城经商,没有遮掩过自己身份,围观人群中还是很有些人认得他的。 那些头一次听说他经历的人啧啧叹息,有人还为方朝清说话:“这也未必是他草包,我看倒是时运不济居多,怪不得他。再者,小白脸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最先说话那人又道:“一次两次是时运不济,那么多次都是时运不济?便是真时运不济,也有他识人不清用人不明的缘故吧?如此说他草包也没什么错。” “至于小白脸——嘿嘿,你们当他做生意的钱哪儿来的?还不是用的妻子嫁妆?他妻子虽然貌丑,但出身大家,嫁妆丰厚,早些年为了帮扶他,嫁妆任他取用,结果谁知他烂泥扶不上墙,白白祸害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他那破书画铺子也不挣钱,方宅那么大一个院子,还养着那么多下人,这钱可都是他娘子在出,说他是女人养的也没错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着用着妻子的嫁妆,还嫌弃妻子丑?那还是个人嘛?” 这番话一出,围观众人顿时附和的附和,叹息的叹息。 方才那神仙公子一样的人物,仿佛瞬间跌落凡间,成了人人皆可践踏的泥。 却还有人不服:“他拿妻子嫁妆做生意,这种事你都知道了?莫不是钻了人家床底?” “啐!这点子事儿还用得着钻床底?这可是方家下人亲口说的,不信你打听打听,上林坊方宅左近的人家,谁不知道方宅当家主事的是个吃软饭的?他家下人都瞧不起他,那看门的崔妈妈整日跟人说她家小姐嫁亏了呢!” 这话说罢,立即便有几人附和。 “对对,我也听方家下人说过,说那方老板当初是一穷二白地被赶出宗族的!” 几人都作证,事实似乎已经不容辩驳,那仿若神仙公子的人,竟然真是个吃妻子软饭的小白脸。 方才还嫉妒他得女人青眼的男人顿时高兴了,方才将他当做如意佳婿的女孩子们气恼了,便是花船上的妖娆伶伎们,一听是个花钱还要问老婆要的主儿,也觉着方才的手帕香囊都白扔了。 唯有那最初开口求一宿之欢,名唤莺哥儿的姑娘,还痴痴望着方朝清早已走远的方向,伙伴打趣她,她浑不在意,“我只中意他长得俊,有没有银钱有没有本事又怎样?”伙伴们便纷纷笑骂她疯魔了,被男色勾了魂,莺哥儿也不以为意。 待到人群全部散去,花船也悠悠地驶向河中心,岸边完全恢复了平静,岸边垂柳下慢吞吞走出两个人影。 差不多的个头,一窈窕一瘦长,却是甄珠与阿朗。 甄珠望了眼方朝清离去的方向,眼前浮现的是他温柔地牵起妻子手的模样。 从悦心堂回来,她在床上翻滚了半晌,最后拉着阿朗到洛水岸边吃喝散心,刚从酒楼吃饱喝足地出来,便见酒楼前河岸上,那翩翩公子人如玉,她乍然有些欢喜,还有些怔愣,旋即便听花船上舞女大胆示爱,然后便是花娘争相示爱的壮观场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