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向青石口进发,他们走得忽快忽慢,还尽量挑偏僻的小道走,韩山河不时地驻足观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远处闪出一支人马,正以极快的速度迅速逼近,前面的尖兵迅速发出警示。 韩山河本能地抄出手枪,低声喝道:“准备战斗……” 可就在他举起手枪之时,一个声音却远远地飘了过来:“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老一团,我是孙长浩!” 听到喊声,韩山河急忙收起手枪,大踏步迎了上去:“孙连长,怎么是你们?” 可韩山河很快就惊呆了,眼前的孙长浩头缠绷带,上面浸出殷殷的血迹,左手持枪,右手持刀,那把大刀的刀锋已然多处卷刃,崩碎得如一排巨齿,身边的战士也同样浑身浴血。 韩山河大惊:“孙连长,怎么回事?你们何团长呢?你们的大部队呢?” 听到这儿,孙长浩瞬间泪水长流,哽咽着道:“何团长……他……他牺牲了……我们全团……就剩下这点人马了!” “什么?——” 韩山河浑身一振,虽然他曾设想过这样或那样的不好情况,但猛然听到如此惨烈的结局,却仍然心痛得难以承受。 放眼望去,孙长浩身后顶多有三四百人,也就是说,其他六七百人全都……全都牺牲了? 这怎么可能? 韩山河再也控制不住了,失声大叫道:“怎么可能?……那可是六七百口子!还有那么多营连干部,全都牺牲了?……你看清楚了?” 看着完全失态的韩山河,孙长浩强悲痛欲绝,泪水涵涌: “不光……不光是我们,陶司令他们……也被包围啦!” “我们昨天一到青石口……离着老远就听见远处打成了一锅粥……那是……那是青石谷方向…… 何团长判断是军分区被包围了,赶忙前去搭救……谁知鬼子在青石口外也设下了埋伏……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什么?你说清楚点!”韩山河高声冲着孙长浩高喊,嘴角因愤怒而扭曲,“……你是说,军分区也被包围了?……你确定?” “错不了!青石谷方向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动静大的吓人…… 我们刚要展开,密密麻麻的鬼子就包了上来…… 狗日的占领了周围的高地,用轻重机枪居高临下疯狂射击,还用重炮猛轰,整整半个小时,把我们的所在的洼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何团长带着我们付出巨大伤亡,才占领了一侧的两个小高地,部队趁机向外猛突…… 沿途不断同鬼子遭遇,遭受重大伤亡,何团长腹部中弹,包扎都没包扎,硬抗着继续冲锋,却被一发炮弹炸散了架…… 廖政委……潭营长……李营长……马营长……他们……他们全都没突出来……” 孙长浩艰难地诉说了经过,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那一刻,韩山河凝立在孙长浩对面,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他强忍着不去哭泣,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忍不住! 天空中,血色残阳把大地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红色。 那血红汹涌澎湃,漫如无边的潮水,将韩山河浸没其中。 那血水粘乎乎地附在韩山河身上,几乎堵塞了每一个毛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