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听无误,虽不敢妄称高山流水之际遇,然确是在下知音。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黄衫老者道:“在下无名小辈,只自拟了个号,就称我作清凉居士罢了。” 青衣老者道:“好一个清凉居士,小可这首《十面埋伏》说的本就是楚霸王和高祖百战争雄,高祖屡败屡战,屡仆屡起。终于在九里山将霸王重重围困,九里山垓下一战成功,霸王身死国灭,高祖也因之成就不世之帝业。” 黄衫老者道:“正是。阁下高姓大名,差可一闻否。” 青衣老者又道:“在下江湖粗人,号为丰都一叟。” 黄衫老者道:“久仰久仰。”无风见他虽说久仰,但神情间十分迷惑,似是不曾听说的样子。 青衣老者道:“刚才这楚汉之战,不过这是一战成功的例儿,而古往今来功亏一篑的事例却也不少。” 黄衫老者道:“此话怎讲,倒要请教。” 青衣老者道:“比如当年三国刘先主百万大军征伐东吴,本来数战数胜,士气高昂,东吴震动。却是因为一个大意,刘备这个征战沙场半世的老将被一初出道的后生小子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几乎全军覆没。刘备也羞急攻心,终于在归途中命丧白帝,贻笑天下。这却不是功亏一篑么。” 黄衫老者道:“不错不错。” 青衣老者又道:“其实,这样的例子,本朝也是不少。” 黄衫老者道:“哦,请道其祥。” 青衣老者道:“听说建炎四年,黄天荡一战便是功亏一篑。听说那时金兀术和韩少保夹江对峙,数战皆败,韩少保驻军焦山,大宋八千健儿将十万金兵围困在黄天荡,兀术战则不胜,退则不能。无计可施,竟欲以重金向少保买路北撤,少保责以大义,令其送还二帝,退赔疆土。兀术自是不允,但却又无计可施。此时镇江有一书生,为求富贵竟向兀术献计,一夜之间,十万大军开凿早已废弃的老鹳河故道三十里,直通秦淮,十万大军乘夜遁去,还烧了少保的战船。可不是功亏一篑么。这故然是此书生卖国求荣,但韩少保这次竟是疏于侦询,事先竟一点不知,也是失策。” 黄衣老者听罢,脸色甚是凝重,缓缓叹道:“不错,黄天荡那一战,实是功亏一篑啊,要是那一战全歼宗弼十万大军,只怕此刻已克复中原,还于旧都了,可是现下......唉,再要等到这样的千古良机,又要到什么时侯,只怕是没有了。就是有,又有谁人去担当这样的大事......”说罢,又是长叹一声。 青衣老者笑道:“看先生此意,大有老骥伏枥,烈士暮年的感触啊。” 那黄衣老者昂然道:“大丈夫处世,便当有一口气在,便当勤于王事,报国尽忠,三千铁甲横行天下,岂能庸碌自误。”说完,将手中瓷杯一捏而碎。无风一惊,想不到他竟如此内力,而见他脸上神情威肃,便如当真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帅一般。不由暗自惊疑。 青衣老者笑道:“老先生若处韩少保当日之地,却又当如何。”说完,举起杯来,又喝了一杯。 黄衣老者勃然色变,直似那青衣老者道:“你是谁?却为何来说这些话。” 那青衣老者面色不变,依然微笑道:“哈哈哈,且不说我是谁,清凉居士老先生可不就是当年统率千军的韩少保么!” 黄衣老者站起身来,不住点头,道:“不错,我就是韩世忠!” 无风这才大吃一惊,这韩世忠在本朝可是人人皆知的大英雄大豪杰,几乎与岳元师并肩而论,其妻梁红玉是一个风尘中出身的奇女子,当年黄天荡一战,梁红玉登船亲擂战鼓,八千将士无不用命,打得兀术闻风丧胆,有生之年不敢再履中原。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耄耋老者,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黄衣老者续道:“少保不必相疑,说句诛心之言,听说此役之后,当今圣上对少保颇多猜疑,加之朝中朽木为官,奸党横行,现下少保已辞了官卸了职,不再过问政事了,可是有的。” 韩世忠哼一声,道:“是又如何?” 黄衣老者道:“只是我为少保不值?” 韩世忠道:“有何不值?” 黄衣老者道:“少保自量,功勋爵位比之当年岳少保如何?” 韩世忠道:“岳少保强我十倍。” 黄衣老者道:“那就是了,以岳少保如此功勋爵位。当今皇帝也不能容他,直要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其中一节,少保想是明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