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扑鼻。 这还是贺兰香到京城以来,头一回到谢折睡觉的地方走动,这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古怪性子,明明位极人臣,偏衣服不穿好的,住处也是下人才住的破地方,无论在临安还是京城,他似乎都跟整个府邸最破的住处杠上了。 贺兰香一身软罗生香,走入其中,便如阴沟里开出了朵白牡丹,整个人身上都萦绕了层格格不入的皎洁清辉,与周围充满违和。 她瞧着粗木椅上那道背对于她,正在包扎臂上伤口的男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谁!” 刷一声响,一柄长刀抵在她胸前,刀尖正中心口。 谢折上身臂膀光着,浑身肌肉轮廓分明,鼓起的青筋埋在皮肉之下,隐隐起伏跳跃,右手手臂缠有绷带,血迹从中渗透,浑身是水,连带发丝亦湿透贴在下颏,也不知是淋的雨还是出的汗,一双黑瞳阴森冰冷,看不见尽头的肃杀凶残之气。 贺兰香略垂眼眸,看着刀,刀上沾着血污,是上一个死在刀下的人留下的。 她抬起手,柔软干净的指尖沿着冷硬粗长的刀身轻轻擦过,力度之温柔,像抚摸情郎的脸颊。 沾了满指猩红。 多熟悉的颜色,她总是见到这个颜色。 她抬脸,看着谢折的眼睛。 一个听不见,一个懒得说,安静便是他俩最好的交流。 又是刷一声,谢折收了刀。 他起身,走到贺兰香面前,身躯伟岸如山,黑瞳中残暴未消,不通人性的野狼一样,看人也不像看人,像看猎物。 他抬起她的下巴,杀人如麻的手细抚她脸颊,指腹硬茧蹭过饱满红唇,毫不犹豫地将人往跟前一扯,低头吻了下去。 第66章 迷茫 残雨滴檐, 雨腥蔓延,清油小灯受潮湿水汽作怪,豆大的火苗没精打采, 投下绰约光影,更添氛围旖旎。 贺兰香被谢折身上的杀气侵袭到, 汗毛不自觉地便已竖起,但伴随吻意深入, 她放软了身子,抬手攀附住谢折的臂膀, 回应了过去。 天雷勾动地火。 随着怀抱收紧, 她的整个身子皆被谢折揉于怀中, 娇躯紧贴在谢折胸膛, 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疤痕的形状软硬,二人唇含着唇,肉贴着肉, 软肌对硬骨,难分彼此,愈陷愈深。 两道鼻息缠绕, 抚摸在她脸颊上的大掌一路流连向下, 握住粉腻肩头, 指尖挑开衣襟。 一声窸响,软罗落地。 意乱神迷里, 唇齿分离,她被打横抱起。 贺兰香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瞥了下床榻, 并不抗拒,回过脸看到谢折通红的耳朵, 挺腰仰面,张口含住可怜耳垂,舌尖轻舔,描摹。 谢折的喉结重重滚了一下,步伐加快。 房门外,崔懿匆匆赶来,不忘抬手遮住头顶雨丝,进门的同时呼喊道:“大郎,叛贼余孽已被捉拿,依你看该——哎唷我的老天爷嘞,你们俩怎么都不带关门的!” 哐一声,门被合上,灯台上的火苗随风一晃,险些就此熄灭。 崔懿默念三遍有辱斯文,稳住老命,用谢折差不多能听到的音量,隔门大声通传:“叛贼家眷儿女皆已被捉拿,依大郎之见,是该就地扑杀,还是该送京问罪!” 场面静下,里外无声。 谢折听到了,但没发话。 他在忙着亲身下的女人。 昏暗的光影里,贺兰香喘息点点,思绪绵软如云,多日来的焦虑,惶恐,迷茫,全在此刻被压制个彻底,于当下而言,那些都是缥缈而不实际的东西,只有快乐是真的。 她甘愿为这一刻的快乐放弃所有清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