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力,就说帮他看看,一会儿给他发信息。 结束通话,盛奕又在池塘边愣了好一会儿,听见荣裕在房间里叫他,去吃早饭。 好。盛奕正常地应了声。 他原地搓了搓脸,藏住情绪。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荣裕承认他的错误,所以绝对不能在荣裕面前暴露任何的不自然。 说不定荣裕心里一直记恨着他,只是看他已经忘了,念着他们之前一起长大的经历,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关照他。 盛奕下定决心,在找到不失去这个朋友的赎罪方法前,绝对不能让荣裕看出来他已经想起来了。 一切都能说通了,难怪这段时间荣裕天天早出晚归地躲着他。 跟他这个禽兽天天待在一个房子里,小裕心里得多别扭啊。 盛奕沉痛地想,必须快点从荣裕家搬出去,先让他这个戴罪之身远离受害者再说。 美术联考的成绩考试后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出。 B大美术学院的校考二月份才开始,盛奕不打算这么早就开始下一轮备考。 这段时间他一直花荣裕的钱,蹭吃蹭喝,就连晚上出去吃顿烧烤都是荣裕买单。 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他也有点过意不去。 何况他在冲动下对这个朋友犯过原则性错误 程文歌很快就给他发了工作信息,给他一个朋友新开的咖啡厅做墙绘。 程文歌那边有盛奕之前的作品,对方看了很喜欢,答应让他过去试一试。 给的也很多,一千五一平方,估计是友情薪水。 不行。荣裕想都不想就断了他的念头,听完放下筷子,蹙眉看着他说:我说过我会资助你的学业,现在是备考期间,你还要准备校考,不能分心。 荣裕知道盛奕的美术功底很硬,不差这点准备时间。 他是不放心让盛奕一个人出去乱转,上次迷路的事他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盛奕的健忘症他已经和教授一起商量了治疗方法,最近开始每天让盛奕服用治疗药物,但完全康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盛奕抱着膝盖缩在餐椅上,有点失落地垂下眼:小裕,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这段时间他一直享受着荣裕无微不至的照顾,可越是安逸的生活,就越让他不安,焦虑。 他好几次都在想,他还能离开荣裕吗? 他只是生了一场病,忘记了一些事情,怎么就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了? 还是说他以前就是这么没用的人? 还是个对朋友下手的禽兽 荣裕靠在餐椅上,打量着盛奕失去自信光泽的双眸,第一次看不透这人在想什么。 荣裕的眉头拧得更紧。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一手搭在餐桌上,有点无奈:就这么怕欠我的?航航,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起了多少? 荣裕就是不希望盛奕这个样子,才想帮他解放一切生活上的压力。 甚至最近觉得失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好能就这样一辈子活在他的庇护下,不需要为生存和未来发愁,不用为金钱浪费时间,永远轻松自在,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餐厅里持续静默着,盛奕不说话了。 第一次在荣裕面前没精打采,盯着在椅子上缩起的脚趾。 盛奕还是不擅长掩饰情绪,他做不到荣裕那么好。 荣裕看着眼前的人,有点头疼。 他想不通是他哪里做得出了问题。 观望良久,荣裕起身走到盛奕身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真的想去? 嗯。 荣裕垂眼看着他,沉默片刻,松了口,去吧。 抬头看见荣裕眼里的担心,盛奕的喉咙一阵发紧。 荣裕微勾起唇,揉揉他的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开心就好。 小裕。盛奕心里百味杂陈,把额头抵在荣裕气息清冽的衬衫上,环抱住荣裕的腰,喃喃:我上辈子是不是出家修行了,不然怎么会有遇见你。 荣裕轻柔地撩揉他后脑勺软软的发丝,抬起他的下巴,不过工作时间不能太长,必须让我接送。 看着荣裕难得一见的笑,盛奕心里忽然一热,又恢复了精神气,好。 盛奕背着从程文歌那里拿来的一书包墙绘工具,拎着沉甸甸的工具箱跳下车。 老婆,老公出去赚钱了。 刚下了一场雪,大男生站在路边的积雪旁,穿着耐脏的长款黑色羽绒服,鸭舌帽外酷酷地戴着卫衣帽子。 男生回头冲车里的人并拢食中二指耍帅一挥,笑出一颗甜甜的虎牙,玩笑说:老公赚钱给你买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