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一切又并非如你所想?倘若,倘若你死了 苏见深说不清楚,在这短短一会儿,静听公子怀解释时,他的心中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那实在太过复杂了。 他觉得胸口处似乎有一样东西要迸发而出,他忍不住想,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瞒着他一个人? 可不管公子怀怎么想,他这样做,终归是希望苏见深能平安,这一份心意,苏见深自然体会到。 苏见深方才那么一大番话,其实并非是在怨他,更不是在指责,他是如此的想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是如此的希望自己能够轻描淡写的,只是问他一句,你为何不早把这一切告诉我? 就这么一句,便罢了。 可是很显然,他并没有做到, 苏见深悲哀的发现,有些话是长了脚的,纵使心里十分万分的希望它能好好呆着,可一旦掉以轻心,它便毫不客气的从喉咙里跑出来。 公子怀怔了一瞬,他听见了苏见深那一番话里暗藏的关切与好意,也自然明白,苏见深方才一番连环询问是因为什么。 他还该解释什么呢,告诉苏见深,他并非是在逞能,他想的那些他也早已想过。 总是要有人挡在前面的,不如是我。 是了,他忘了,公子怀一向对他如此。 公子怀见到他还在沉思,轻轻挥过面前半人高的草,低声道,好了别再想了,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这蛇妖恐怕正藏在附近,小心些。 公子怀一面说,一面小心的看着周身,他满脸防备,手放在梨花剑柄上,就等着稍有些风吹草动,也好及时动手。 夜色中,四周静谧,一股十分阴森诡异的妖风刮过,盛草摇曳,飒飒作响,耳边流水潺潺。 这个妖到现在都没出手,要么是害怕他们,要么就是在等,或许是想等个出其不意,毕竟让苏见深和公子怀相信,临到了这时,他才跑了,委实不大可能。 毕竟苏见深和公子怀,是上好的傀儡料子,蛇妖蛰伏了这么久,如今眼看着他和苏见深已然要成了盘中餐,又怎么会轻易便放弃。 他们不走,恐怕蛇妖也不会走,更何况他们与他已然结下了梁子。 河面随着微风泛起了涟漪,波纹荡漾,一圈又一圈的在河面迟迟不肯离去,平静的河面之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浮动。 脚下泥土湿滑,苏见深走的快了些,差点摔了一跤,但他上回来过这,来时便已然有了防备,如今脚下又差点打滑,连忙握住公子怀的手。 公子怀低头看了他一眼,提了句嘴,小心点。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强烈的水花四溅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而此时苏见深和公子怀连忙做好防备,他们十分清楚,是谁来了。 公子怀正要拔剑,忽然瞥见苏见深的身后,一个巨大的蛇尾甩了过来,公子怀赶忙拉住苏见深一个闪身,躲过到了一边。 但紧接着,蛇妖的尾巴又甩了过来,那尾巴有半个人身那么粗,约莫有几百来斤重,若是寻常人受了这一拍,恐怕浑身的骨头都得碎上一番。 苏见深见状连忙默念起术诀来,他也不会别的,唯一的法器,便是手腕间,那枚杀人不眨眼的玲珑雨花针,它在夜色中发出红色的微光,术诀操纵其行,银针脱离手腕,一瞬间穿越百草中的间隙,一直找到尾巴还没得及收回的蛇妖处。 又在眨眼睛刺入长蟒之中,只听见那长蟒叫了一声,玲珑雨花针穿过蛇妖腹中,试图刺破蛇胆,但远处,只听见几声嘈杂之声,苏见深的玲珑雨花针便咻的一声,又飞了苏见深的手中。 公子怀问道,怎么样? 苏见深看了眼手中的只有零星血迹的针头,摇了摇头。 玲珑雨花针与旁的什么针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这针是贤一亲自为苏见深挑选的法器,颇有灵气,它刺入了蛇妖的蛇身之后,还没来的得动手,便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排出了体内。 那蛇妖到底是有些道行的,不如外面那零星小妖,那般的好欺负。 既然连苏见深的玲珑雨花针都没有办法,公子怀索性拔剑,一个跃身,便往方才蛇妖消失的地方去了。 苏见深忽然瞥见了水中异动,忍不住,心里的话长了脚,从口中逃出,他大喊,玉儒,小心! 苏见深是情急是关切,连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还来不及深思,这一声玉儒便已脱口而出。 他原来,是一直知道公子怀的表字的,只是因着身份,不曾这样叫过他。 表字是为亲近,只有亲朋好友可唤,那日初见时他就想,这名字用在公子怀身上真是贴切的很,玉一样的人,虽清冷,却不失几分儒雅。 他舌尖一伸一缩,玉儒二字,便无声的念了出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