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却很少有人知道原因。 许多人猜测是因为范老大曾与姓周的结过仇,却不知道,与姓周的结仇的,其实是寇翊。 而方才船舱二层的第四位贵客露了脸,正是东南最大的军火户周家的二公子周元巳。 寇翊坐在舱口桌边,瞥见周元巳之时心思便已经乱了。 又见熊家兄弟坐到了赌桌旁,担心出什么事,才顶着七荤八素的脑袋往人群里去。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还真就出事了。 我其实知道的,裴郁离胡编乱造地哄着寇翊道,你当时就在周边,我知道熊瑞伤不到我,否则也不会不设防。 说瞎话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寇翊平复了许多,嗤笑一声,道,你对我的信任,应该不至于到托付生死的程度吧。 那有何不能托付?你救过我许多次,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裴郁离说话天花乱坠,寇翊知道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当下也不同他争论,而是换了话题道:熊瑞那条胳膊已经废了。 裴郁离推着他往后退两步,终于得了空隙直起身子,嘴角噙着一丝笑,道:熊豫那胳膊也差不离。 青玉枝划下去的深度少说也有半寸,再使些力气,骨头都能给他剔出来。 寇翊回想起熊豫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再抬眼瞧裴郁离的神情,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不舒服。 很多人在面对杀戮和鲜血时,都会展露笑容,最鲜明的例子便是那些以杀人取乐的海寇。 可裴郁离这张面容上,不应该出现由鲜血带来的快感。 至少寇翊是这样想的。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裴郁离那浅淡的笑有些刺眼,因着一时来了些情绪,问道:你觉得有意思? 裴郁离脱口答道:我觉得还不够有意思。 一阵海风拍打在帆上,簌簌的声响淹没了这句话的后几个字。 浪花紧跟着往船舷上拍,噗噗噗的。 你撕了熊瑞的衣服,两人间的距离稍稍拉开,寇翊的声音便卷在浪花的声音里,似乎随风荡了一圈,才重新落回来,是想让他当众被幼豚啃咬,彻底失了尊严 裴郁离意识到,这与方才的无故撒气不同,而是真的在发问。 他也知寇翊热闹看得不全,不知那提议其实是熊瑞先提出,他只是报复回去而已。 可瞧见寇翊质问的神色,却莫名堵了一口气在心口,嘴硬道:是。 寇翊沉默了一瞬,重复问道:有意思吗? ......裴郁离脸色变了变,眸子里的光都敛了下去。 甲板上系着月亮的银辉,莹莹的淡色笼在他的脸上,他再一次反问寇翊,所以你方才出手,并不只是为了救我性命对吗?还为了打断你认为的恶俗事? 寇翊从他的语气中品出了一丝隐隐的怒气,不自觉愣了愣。 这是裴郁离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情绪。 虽然不算友好,却是真实的。 你觉得那场面恶心,对不对?裴郁离见寇翊默然,又问。 不恶心吗?寇翊说。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就像拉着根看不见的引线。 分别从两头滋滋啦啦地开始烧,火/药就悬在中间。 明明刚刚还搂着腰一个哄一个,事态变得就是这样快,随便一个话题,不知触到两个人分别的哪根弦上去了,竟突然就成了这样互不相让的局面。 裴郁离压着情绪,脸色都有些发白,低低的喘息声从鼻子里呼出,混在海风中,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寇翊确实看不得人奶喂猪这种入不得眼的惩罚手段,便继续道:手刃仇人本是天经地义,可用对待畜生的方式当众折辱,你就痛快些了吗? 好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裴郁离陡然提高了音量,咬紧了口中的每一个字,一个一个地往寇翊的耳朵里砸,他们欺负小姐的时候把自己当人了吗?我用对待畜生的方式去对待畜生,竟然错了吗? ...... 寇爷好伟大的慈悲心啊,可我不一样,我既要他们死,也要让他们在死前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们就是两头不配拥有尊严的畜生。不行吗? 寇翊抿了抿嘴,沉默了。 以牙还牙,这是最有效的报复方式,是不该被外人诟病的。 他当下其实想说,他并不是要为熊家兄弟抱什么不平。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报复方式,会脏了裴郁离自己的手。 可他这些心思在脑子里兜兜转转半晌,实在没能说出口。 甲板上本就寒冷,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降至冰点。 裴郁离说完那番话便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