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了两步,他又转头补了句,“倘若母亲来问,今日事一字亦不许漏,只说陛下寻我对弈。” 转眼又过了十日,东南对倭作战,需狼筅、藤牌等特殊武器,其采买制作皆费时费银,楚山浔一时忙得昏了头,三日里能有一晚归家已是难得。 然而福桃儿对他的态度却是日益和软亲近起来,她不是喜欢作伪哄人之辈。因此,这几日福桃儿要出府,便是连通报都不须的了。 说来也巧,天气愈发炎热,她新开的铺子还没怎么置办妥帖,添的冰碗雪酪却是卖得极好。这间铺子位置颇好,开间也是原先的小食肆无法相比的。正是由于投入之多,伙计掌柜便要悉心挑选。尤其是厨子,一直苦于找不到手艺合适的人选。 这一日炎夏正午,福桃儿在铺子后院尝应征厨子的手艺,阿沅忽然欢快地蹦了过了,奶声奶气地叫道: “桃子姨姨!有个好看叔叔说要寻你说话呢。” 数日来新铺子事项繁杂,鹊影母女便常常来此看顾,离开的半日里,原先的小食肆便由廖沧自告奋勇坐镇照看了。这些日子,廖沧虽然寡言面冷,却已经十分明显得表明了心迹,想要同她们母女终生,小阿沅让他用糖葫芦骗熟了,就差鹊影还未点头了。 捏了捏她圆滚滚的小脸,福桃儿歪头一笑:“你娘在蒸糕呢,去找她吧,莫整日乱跑的。” 掀帘到了前头,抬眼瞧见来人,福桃儿愕然犹豫着到底没有行礼:“您里边请吧。” 靖远侯背着手,到了后院,眉眼含笑一指身侧的中年人:“不必多礼,听说你这里还缺个厨子,我顺路带了个来。” 听他这样自称,福桃儿便也没有多礼,虽然讶异,却还是叫那刘师傅去试了厨艺。等见过了这师傅的刀工火候,比平常的伙夫高明,却又并不够酒楼的水平,倒正是符合她店里的要求。 无人处,福桃儿送他到院里,低声问:“侯爷可是有话要民女代为转达的?” 萧元洲偏过头忖了下答道:“倒却是有件难事……只是楚大人事忙,找你也是一样。” 看着门口简素的马车,福桃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到底是个不相熟的人,“侯爷玩笑,我又能帮你什么。” 萧元洲轻叹口气,眉目间便显得有些苍凉弱势:“看来我是生了张坏人的脸,也怪道你要多想了。” 没来由的,他这张脸颇富蛊惑性,又身处高位,福桃儿抿唇打消了疑虑,也就上了马车同他去了。 马车里置了冰,十分凉爽,险些将人的困意都颠了出来。晃悠悠地走了半个多时辰,却是朝南边出了城去。 到了地方,萧元洲先下了马车去,虚扶了把她。 眼前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华美宅院,信步而入,但见湖石水榭,造园方式上与江南一些著名的园林极为相似。 福桃儿却是愈走愈疑窦起来,到了一处抱厦边,见侍从都被挥退,免不得都有些后悔起来。一时蹙了眉望他,忍不住朝后退了数步。 “到底还是我生得凶悍了。”无人处,萧元洲说话便更是随意。 见她确是有些吓着了,他也就不再藏着,从袖口里扯出卷黄绸递了过去。 “这是圣上的谕旨?”展开黄绸,福桃儿看完了内容,竟是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圣旨上,写着的竟然是‘经朕查访,日前错牵红线。凭此谕旨,楚爱卿不得强留。’ 这竟然是一份废除婚约的诏书?! 还不等福桃儿醒过神来,又是两张白纸黑字的契书递了过来。 这回一张是地契,一张则是屋契。 “本侯是个直性子的人……那日对你一见如故……的确是用了些手段,知道了你的这些事。如今谕旨也有了,这处宅子已经在籍所处改了名。” 对着她满是疑惑的震惊神色,男人温雅一笑,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