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趴低些!” “别再夹马肚子了!” 福桃儿骇得只顾抱紧了马脖子,其他的都没能听进耳朵里去。 眼看着她就要朝马蹄下滑去。千钧一发之际,楚山浔再次打马跟上,只略一掂量,他突然踏马而起,用祁大年师父教过的,双腿借力,在空中化了个漂亮的弧度,“彭”得一下堪堪落在乱跑的马上。 这一落下,并不稳妥还十分得凶险。到底才是十三岁的少年,楚山浔落在马鞍外,差点就滑了出去。 没有任何施力之处,他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前面的胖丫头,胳膊一捞,才险险抓了缰绳。 “别乱动!放松。”少年额间出了层薄汗,手握缰绳,几次三番的拖曳松缓,才勉强将骏马停在了一幢民居前。 楚山浔长出口气,暗幸双瑞特地挑了匹矮种的母马,才没有酿成大祸。 枣红马太小,不好乘载两人。停稳了马,他当先朝下一跳,脸色黑沉地盯着还在马上的人。 “丝毫不会马术,你何不早说!下来!” 胖丫头大口喘着气,显然也是受惊得厉害了。 “主、主子恕、恕罪…”她试了两次,仍是有些够不着地,“我…奴婢…” 还未说完,一只纤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 “都戌正了,快点!” 福桃儿一怔,也不敢忤逆了他。她伸过已经汗湿的胖手,虚浮着放在少年的薄掌上。 那只手的主人一用力,便捏紧她的手,引着她踏在脚镫上。半空里,又有另一只手环在她并不纤弱的粗腰上,极是轻巧稳妥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拖累主子了。”福桃儿从未同男子这般亲昵得接触,顿时红透了脸,细声细气地嗡了句。 想来也是,楚山浔虽然骑术不错,可这样凌空换马,也还是十分危险的。但方才若是他不作为冒险,岂不要看着这丫头死在马蹄下。 见她脸色透红,脚步虚浮,也是受惊不小。他当下摆摆手,也懒得再计较,只捏起薄唇,响亮得吹了声口哨。 落在后头的那匹毛色黑亮的高头大马便四蹄笃笃地寻了过来。 少年上前拉住缰绳,颇温柔地抚了抚马首,轻声说了句什么,便朝福桃儿招手道:“乘云借你坐回。” 福桃儿以为这马温顺,以为是要同自己换马,便依言走了过去。 这马要高大许多,她险些连马凳都踩不着。 一双温热有力的手便又扶上她腰侧,将她稳稳地推了上去。 等她坐定了,却没料想少年单手一拉马鞍,翻身而上,竟直接贴着她坐了。 “那宅院在哪儿,你可还记得?” “就在南城门边不远。”福桃儿声若蚊蝇般地回了句。 与他同乘一骑,夏日衣衫单薄,她的后背时不时随着马儿颠簸,贴上少年的胸腹。他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她背上。 到底还是年前刚及笄的小姑娘,她又素来少与青年男子接触,这会儿只觉着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起来。 而楚山浔却没什么,虽然少年懵懂,也知晓男女大防。可对于领着通房月钱的福桃儿,就算他不喜欢,也不必顾忌什么,左右名分上,也早晚都是他的人。 况且他也见惯了各色美艳仆婢,对着个鹌鹑似的胖丫头,更是难生起什么绮念去。 两个人就这么共乘一骑,从行人稀少的北城快马朝城南而去。城南多市集民居,道路也略略狭小蜿蜒起来。福桃儿被他圈在怀里,有二刻功夫才醒过神来。 她不断给自个儿洗脑,告诉自己后头这人不过是赶车的大爷,卖水果的大娘,不过是好心送她来找容姐姐,才勉强放下羞怯,仔细回想起初入城时,走过的路线。 就这么七拐八绕的,凭着她还算不错的认路能力,才终于找到了那处不显眼的雅致别院。 第19章 .容荷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