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世界,能凭借触及到的想象出的只有手边的方寸之地,而他现在紧紧抓住的是他的小妻子的手 外面,是什么样子?楼兰在少年这里也不过只是个名词,看不见,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他也一向对探寻这些没有什么兴趣,此刻却想知道起来。毕竟,自己的小妻子看得那样入迷。 柳晓晓下意识又往外看去,星河灿烂,黄沙如海,巨大得仿佛触手可及的圆月与灌进鼻腔的冷冽的风。一切的一切,都和两年前并未有何不同,只是少了那原本在身边的人。那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将军,铁马金戈,银枪寒芒如月,英武不凡,而他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不要去打扰才好。 思及此,柳晓晓似乎有些难过,敛下眉眼不再看向外边。 只是一片荒漠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心思敏感的小东西闷闷地回到。 乌罕余光见他的模样,眸光微闪,转头看向那轮圆月。他似乎越来越在意马车中的人,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他想过控制自己,但却总是下意识便又想着那中原来的男妻。这不是件好事,特别是当连暝回来后,会很麻烦。 楼兰建立在沙漠中唯一一条河的支流旁,整座城市由沙石建成,与大漠融为一体,和谐又融洽。城市以整个大漠为背景,以河流为点缀,恍若从天地诞生时便存在于这里一般。 大漠风沙肆虐,这里的人面上都戴着面纱,衣服上连着兜帽,长时间日晒使得他们的肤色偏深。舞女的脸上也带着面纱,但那面纱比起挡风的要轻薄许多,漂亮的五官若隐若现,只露出一双多情的眼睛来,随着音乐扭动的身姿恍若无骨。 车队驶过燃着火把的街道,缓缓往城的最高处行去,耳边是异域的音乐,胡琴的旋律总带着蛊惑的意味,让柳晓晓下意识分出注意去听。一切都与中原那样不同,让柳晓晓好奇之余,又想念起江南来。 初到西域,肯定是有太多不习惯之处,这里会中原话的人不多,少年又总是很忙,唯一能交流的乌罕又寡言少语,柳晓晓总说自己太孤单。于是前些日子在若羌救下来的几个侍女就派上了用场,除了服侍柳晓晓每日的起居,还能跟在他身边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总算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少年好像有很多事要忙,似乎是并不能带着柳晓晓一起的事。所以就算再不满,也只得再每日临走前向柳晓晓索要一个绵长的吻,或是在黄昏归来时紧紧拥住自己的妻子倒在铺满柔软兽皮的软椅上。 柳晓晓任由他亲昵自己,像是露出柔软肚皮的猫咪,任谁看见了都会任由这小东西予取予求。当然,少年是不可能让其他人把自己的小妻子看去的,像是藏着什么宝贝般把人藏在罗刹教一块儿最隐蔽安全的地方。少年喜欢小妻子对自己的柔情,心中只要一想起现在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便有一股暖流淌过。 这样的感情太过陌生,但少年却并不反感,想要紧紧把这突然闯到身边的人抓住,留在自己身边。想要那人只看着自己,想要他只对自己说话,只想着自己,像是自己想着他那样想。 他是如此的离不开自己的小妻子,然而他却不知道柳晓晓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是否像他一样喜欢的不得了,还是单纯地寻求他的庇佑?毕竟他晓得自己的小妻子并不是自愿嫁给自己的。 以白纱遮目的少年身边并未跟着引路的侍从,一路平稳地往罗刹教最深处走去,风沙中那白纱扬起,挺拔的鼻梁侧的光影像是古希腊的雕塑般,高贵而神秘。 能感觉到不远处的一个人的呼吸声,守在门口,少年自然辨认出这是最讨自己小妻子欢心的那个婢女。在自己不在小妻子身边时,多半时间都是她陪着,然而这婢女如今却在门外,像是在守着某种秘密。 婢女远远便看见少年过来,正要开口向里边儿的柳晓晓通报,却远远见着少年一手食指轻靠在唇边,笑眯眯的模样。 嘘,别说话。 于是那婢女低下头,噤了声。她的命,说到底还是掌握在少年的手里。 少年走得离那院子更近了些,便能感觉到另一个熟悉的气息乌罕。本该守在院子外的乌罕却在里面,而本该在里面的婢女却在外边。 少年唇边的弧度收敛。 你笑起来的样子,会很好看。乌罕立在软椅几步远的地方,漆黑的眸子盯着远空,缓缓用中原话说道。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仍旧磁性。明明在讲着暧昧不清的话,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不轻佻。 侧卧在软椅上的人青丝如瀑,雪白的肌肤上佩戴着大大小小的镶着宝石的金饰,端是倍受宠爱的模样,面上却是怏怏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可我不想笑。 乌罕微微偏过头来看他,却又被艳|色晃了眼,匆匆移开视线。沉默了一小会儿,乌罕忽然想起什么。 之前,在若羌,有个人来救你。乌罕的中原话并不流利,语速比起他说西域话时要缓,带着不自然的停顿,然而就是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软椅上的人支起了身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