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顾锦都是一惊。 愣了一下后,他郑重地对着顾玦作揖道:“臣谢皇上恩典。” 什么?!杨氏双眸瞠大,心被重物狠狠地碾压了一下,痛不欲生。 那不是等于她拱手把郡王府的爵位与家产全都送给了顾锦?!顾锦竟然又复爵了,而她的儿子却要沦为阶下囚了,下半辈子彻底都毁了…… 杨氏再也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两眼一翻,在担架上晕厥了过去。 顾玦看也没看杨氏,又对礼亲王道:“皇叔,朕瞧着靖郡王府去年分家分得不干脆,半分不分,当断不断,还得麻烦你再给他们主持一次分家事宜。” “既然一家人不齐心,这家还是早点分得好。” 顾玦的意思是,去年靖郡王府分家时,只有顾锦这一房分了出去,其他庶房都没有分,这一次,干脆在顾锦正式复爵前,把那些个庶房全都分出去,省得麻烦。 礼亲王连连称是,二话不说地应了。 紧接着,顾铭被锦衣卫给拖了下去,可顾铭犹不死心,只听他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渐渐远去:“皇上,臣知错了……” 至于昏迷不醒的杨氏也被两个內侍给抬了出去。 在场根本就没人在意这对母子的下场,觉得他们都是活该,是罪有应得。 案子审完了,两个锦衣卫就把四个举子也带出了华盖殿。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但四个举子的心情还没平复,思绪依旧围绕在方才这件事上,感慨不已。新帝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十分老辣,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让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何为天子之威。 举子们恍恍惚惚地出去了。 紧接着,刑部尚书等三位大人也识趣地告辞了。 退出华盖殿后,左都御史抬手拈须,若有所思地小声道:“皇上是不是有心要整肃宗室了?” 新帝对于顾铭挪用公款与放印子钱知道得太清楚了,肯定是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只是隐而不发而已。 杨太妃和顾铭母子是真蠢,敲什么登闻鼓,告什么御状,那是自己往新帝的刀口上撞。 要是不三司会审,这案子还可以轻判,现在一旦上了公堂,三司势必要做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态度,秉公判决。 顾铭等于被新帝拿来杀鸡儆猴了,让那些宗室子弟引以为鉴。 大理寺卿想得更多,联想到了季明志的事,低声喃喃道:“先是军中,再是宗室,接下来……”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呢? 三位大人不由面面相看,也是若有所思。 是了,新帝这次亲审此案,故意宣他们进宫,恐怕不仅是下了决心要重判顾铭,同时,也是在借着他们告诉文臣他整肃朝纲的决心。 左都御史微微一笑,抚了下衣袖,就背手往前走去,意味深长地丢下了一句:“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白不了,是该整顿整顿了。” 他们离开后,华盖殿内就清静了不少,只剩下了顾玦、沈千尘、礼亲王与顾锦四人。 这里都是自家人了,顾锦的神情与语气就变得更随意了,一点也不拘着,涎着脸道:“皇上,我复爵了,那七娘呢?” 他问的是顾玦,回话的却是沈千尘:“郡主比县主好听。” 沈千尘的意思是,要把顾之颜从县主升为郡主。 顾锦一点也没跟他们客气的意思,笑眯眯地抚掌道:“惠安郡主,不错,是比惠安县主好听多了。” 礼亲王被逗笑了,发出了爽朗的笑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