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已开,路上行人匆匆,萧予绫站在街道上,寻思着进到王府的法子。恰巧见到路边躺着一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且双腿好似有些不利索。他面前放了一个破碗,一看便是行乞之人。 见状,一计生于她的心中!她快步上前,走到乞人跟前,迎面扑来一阵恶臭,令她差点想掉头离去。 她忍了忍,蹲下 身子,直视乞人,道:“我有挣钱的法子,你可愿意?” 乞人侧脸看她,嗤笑一声,答:“你若是有挣钱的法子,何至于也沦落成小人?行乞食之事?” 萧予绫被噎住,复又莞尔一笑,道:“你真真是个没有见识的人,莫说我是凡夫俗子,便是神灵圣贤,哪个没有经受过磨难?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若是我没有现下的落魄样,我又怎能有明日的飞黄腾达?” 她的话,对于目不识丁的乞人来说犹如听天书,但,就是因为不懂,方能体现她高深之处。此时的百姓,心思简单,且对权贵有本 能的敬畏之心,对高人或是神灵更是毫无道理的信服。 她面上全是污物,除了一双眸子黑亮透彻,其余五官皆无法看清。可就是这样一副小人样的她,却出口成章,所言之事不是常人能懂,在乞人看来便是神人无疑! 乞人颤巍巍的爬起,跪在地上向她行礼,道:“但请贵女赐教!” 萧予绫愣住,这个地方的人难道真是奴性至深?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常态,道:“生财的法子很简单,你便装作死人就可!” “装作死人?”乞人想了想,直言道:“小人不知要如何装死人!” 萧予绫差点想翻一个白眼,怎么会有人笨成这样,居然连死人都不会装?她清了清嗓子,道:“死人很容易装,你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成死人了!” 乞人闻言,本欲点头答应,倏忽好似想到了什么要紧事,生生把点头改成摇头,朗声答:“不可,不可!死人便是鬼,这装鬼之事可是冒犯鬼神的,我以后定然会受鬼神的惩罚!” “哼!你怕鬼神惩罚,难道就不怕挨冻受饿了?我见你面前的碗里空空,当是无人愿意施舍。难道说,你甘心以后天天如此?我这法子,虽然需要装死,却也能让你衣食有些保障。” “我……..” “当真是乞人,没有半点见识,缩头缩尾,你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这赚钱的事情,我就不信还会有第二个人会往外推!”说着,她站起身来,举步欲走。 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萧予绫口气轻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倒是让乞人着慌起来,不管不顾的喊道:“贵女莫走,贵女莫走!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萧予绫暗笑,就知道你会答应! 她先是买了些食物给乞人吃,然后约定让他在下午丑时前赶到临近郡王府的那条街道。交代完毕,她便安心离去,寻思着这个乞人胆小,且沉不住气,还是用些药让他昏迷的好。若是让他装作死人,怕是他会中途沉不住气,露出破绽。 思及此,她转而去寻药店,城中医馆药所并不多,她寻了将近半曰方才找到一间。她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毕竟她现下还是蓬头垢面的模样。 她刚迈进医馆,便有一长须老头上前迎接,长须老头并未因为她的打扮而面带鄙夷之色,而是如常问道:“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老人家有礼!”萧予绫微微向他俯首,道:“小女想要买些迷药!” “迷药?何物?”闻言,长须老头面带困色。 “便是能让人安睡的药!” “姑娘说的是麻醉散?不知道姑娘要此物何用?” 感受到长须老头的审视目光,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却硬着头皮迎上他的双眼,道:“我家中有病人,脚痛厉害,每每入 夜更是疼痛难当。我听闻这药吃了后能让人无疼痛之感,故来求之!” “不知那个病人是姑娘的?” “家夫!” 她不过是随口一答,听在长须老头耳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她一年轻女子,虽然打扮狼狈,却谈吐稳健,不见拘束,当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子。且,从尘污之下,依稀能看出她长相清秀,年纪轻轻。如此女子,能甘心困守于病夫身旁,当是大义之人! 此间,行医者并不得人尊重。又因为世人对鬼神多有不切实际的敬畏,生病后请巫问神者居多,看医者少数,赚钱之说更是难为。所以,行医之人若非世代相传,便真是胸怀天下,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这样高风亮节之人,对品行俱佳者皆会有本能的好感。 因而,当老头意识到萧予绫深明大义时,便对她不由亲近了几分,当即也不多问,只是给她抓了一副麻醉散,道:“姑娘,此物虽然能止痛让人入睡。但却是由剧毒之物曼陀罗入药,姑娘不可贪图省事而给你家夫君多服。多服,只会害了你家夫君!” “嗯,小女省得!”萧予绫答应着,从他手里将药接过,付过钱,又道了谢,方才转身离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