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不过萤姊姊你还在宫里呀。我替你瞧准了,做陛下的爱妃美得很!” 刘萤羞恼,只闷头帮她收东西,再不理她了。 等到第二日,天方破晓,刘萤与叔孙通送众宫女出城。 戚瑶拉着刘萤的手,哭出声来。 从前在咸阳宫中,大家同食同寝,可是此一别,山南海北,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复见。 “萤姊姊,你若能出宫,记得来定陶找我。” “好。” “萤姊姊,你若是出了宫,会去哪里?” 刘萤道:“我原是泗水郡的人,多半会回去寻家人。” “那我去泗水郡找你。” “真是孩子气。你可知道泗水郡离定陶有多远?”刘萤止住鼻酸,抚着戚瑶额前碎发,柔声道:“好好回家,咱们有缘自会再见的。外面不比宫里,你是个耳根子软的,可不要只听别人甜言蜜语上了当。” “谁有我机灵呢?”戚瑶咯咯一笑。 刘萤见她仍是一团孩子气,不禁更是放心不下,久久才松了手,背过身去揩泪,却见叔孙通也在那里抹眼泪。 原来返乡宫女中,很有几个叔孙通的红粉佳人,离别之际,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把香囊荷包等物丢到叔孙通怀中。 叔孙通此刻空有满怀定情信物,却是一个佳人也不见,岂有不悲的? 见他落泪,旁边有郎官调侃道:“叔孙大人既然舍不得,何不请陛下玉成美事?” 叔孙通抽着鼻子,道:“你不懂的。我和诸位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纯粹的。” 那郎官失笑道:“纯粹?” “纯粹。正是这种朦朦胧胧、欲说还休的感情最动人。”叔孙通擦干了眼泪,“一旦真做了夫妻,不知有多少次想掐死对方呢。你道我为何跑来咸阳做了待诏博士?家乡的佳人们便是不解此意,非我要娶她们不可。” 刘萤在旁边听了,先是摇头笑,忽然心中一动,笑容便消失了。 昨夜戚瑶的玩笑话,对她不是没有作用。 若是果真留在陛下身边,是否也能做得一名姬妾? 可是若果然做了陛下的姬妾,如那深宫美人般,日日盼着帝王的马车声响起,还有此刻这般自由快活么? 说来荒唐,她竟于“情”之一字,与叔孙通达成了共识。 刘萤与叔孙通回宫复命。 胡亥正与李斯商讨政务,听到传报,笑道:“李卿,今儿巧了。”于是让两人入殿。 胡亥指着刘萤,骄傲道:“李卿,瞧瞧,朕的巾帼英雄。朕跟你说,这女人的事儿啊,还真就得女人来管。朕看这内政呐,很该设几个女官,仿照着朝廷的班底来。” 刘萤吓了一跳。 李斯却已经逐渐习惯了皇帝时常的突发奇想,好在皇帝通常只是出个点子,完善周详都会听大臣的意见,倒是不慌,抚了抚白胡须,看刘萤一眼,附和道:“果然巾帼英雄。” 第一批返乡宫女放归,胡亥有点兴奋,当着李斯的面,把刘萤狠夸一顿。 刘萤面红耳赤听着,一种奇怪的自豪之感,压过了此前心中那些缱绻柔情。 比之任何其它的身份,做一个让陛下骄傲的好部下,让她更快活。 刘萤入殿时,心中还掺杂着女儿情思;出殿时,目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