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诰命闻听,冷笑道:“咱们这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蚰蜒一般总没个头绪,她的夫君处境莫测,她倒是好涵养,竟跟没事人一样。” 靖安侯回想张制锦临去的情形,便打圆场说道:“应该没有人告诉她制锦随着锦衣卫离开的事吧?” 张老诰命不言语。 底下的宋氏突然说道:“府内的下人们都在传,她带的那些人又不是死人,怎会不知道?可见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么是不在意锦哥儿,要么是不知道轻重,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靖安侯听了这话很有挑拨之意,便喝道:“住口,不要胡说。” 张老诰命已经听的很清楚了,待要叫人把七宝喊过来,但喊她过来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训斥她不为夫君担忧吗?除非是让她在旁边站着立规矩,但今儿是才进门第一天,张制锦又把她当作心头肉一样,倒是不好弄的如此过分。 于是老诰命只说道:“罢了,且由得她去吧。” 这会儿天色已暗,宫门大概也关了,如果张制锦跟裴宣这会儿还没出宫,只怕今晚上就要在宫内度过。 七宝那边自然就也独守空房了。 新婚当夜,新娘子却孤枕而眠,这可真是旷世奇闻。 却也没有办法可想。毕竟凡事一旦涉及皇族,便是涉及千万人性命的大事,连张老诰命也无法淡定,总有心神不宁之感。 当下又吩咐靖安侯等,多派人手尽快打听消息。 靖安侯也担心儿子,便亲自出府而去。 剩下几个族内的女眷面面相觑,张老诰命道:“你们忙了一整天也都累了,各自回去歇息罢,横竖明儿就知道端地了。” 大家起身告退,老诰命说道:“云容留下。” 四奶奶李云容止步,那边宋氏回头看了一眼,仍是低头去了。 张老诰命望着李云容,说道:“方才他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怎么想?” 李云容静了静,说道:“我跟老太太的想法是一样的,九爷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只怕是镇抚司也遇到解不开的难题,所以才请了他去。以九爷的能耐,自然是迎刃而解,老太太只管放心就是了。” 张老诰命点头,又冷笑着叹道:“不怪我不喜欢周七宝,好好的成亲也会弄出这种事来,可见她不是个有福气的。可惜锦哥儿跟迷了心窍似的非她不娶,只盼她别给张家招灾惹祸才是。” 李云容想了片刻,含笑说道:“九爷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极高的,这七宝看着也是个讨人喜欢的,料想不至于,眼下也不过是一时的磋磨罢了,俗话不是说‘好事多磨’吗?” “那我就阿弥陀佛了,”张老诰命盯了她一会儿:“府内的事,都是你在帮着二太太料理,以后锦哥儿的房内那边,你也仔细照看着些。” 见李云容答应了,老诰命才说道:“行了,你去吧。” 李云容躬身,缓缓后退。 将出门的时候,却听老诰命自言自语般哼道:“若能得锦哥儿长长久久的疼顾着,才是她真真有福气呢。” 四奶奶退出了老太太的上房,一路往回而行,前头小丫头挑着灯笼,后面几个婆子尾随。 走了几步,便有几个管事娘子来找,不过是关于今日的宴席、器具收拾等等,李云容一一发付了。 正欲回房,却又看向张制锦所住的院子方向,她略一忖度,就转道往那处而行。 眼见将到,前方也来了一群人,两下相见,原来是宋氏夫人。 李云容行了礼,宋氏道:“难为你有心,莫非是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