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陡然看见袁嘉律从身旁的帘子出来,他下意识拿手遮在另一只受伤后触目惊心的手上。 他脸色苍白,却难掩那份冷淡。 谢衡未正面回她,掀了掀眼帘,虽是抬头的姿势,咄咄逼人的口吻直冲向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袁嘉律往他面前走了几步,停在桌子边,这下清楚地看清他手心上一道血肉模糊得可怖的伤口,横亘在中指到手腕之间。 “很疼是吗?” 袁嘉律眼中浮出雾气,可她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是为他心疼着,又怕她这么做会惹他嫌弃。 谢衡无视她,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怜悯,那样做只会令他徒增厌恶。 他用着冷漠的语言来驱赶她,“我疼不疼,又关你什么事?” 他说的是事实,确实不关袁嘉律的事。 两人只是见过几面,并无任何关系。 连陌生人都可以称得上。 袁嘉律没吭声,手抬起,落在半空中不知放在哪,最后又沉默的垂了下去。 她眸光暗淡,几欲差点让谢衡心软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袁嘉律身子站直,弯腰朝他九十度鞠躬,她直起身,眼睛却没再落在他身上。 谢衡有一瞬间感觉到,如果让她就这么走了,也许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他想他应该留住她。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谢衡身子前倾,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适时拉住袁嘉律快要迈出门的手腕,制止住她,却牵扯到了伤口,眉头落成一座小山丘。 她僵了下,挣扎的动作只动了下,想到他受了伤,生生忍了下来。 “你……” 谢衡举起那只受伤的手放在她的面前,不自在地撇开脸,“不是想看吗?” 袁嘉律膛目结舌于他突然间的变化,迟迟未动。 谢衡以为她是看到他的伤口害怕得不敢动,换作正常人都会觉得看不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拿眼盯着看。 他眸色微沉,轻声道: “要是觉得害怕……” ――就回去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谢衡就被袁嘉律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一阵湿濡温热的柔软印在伤口往上的位置上,她呼出灼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又痒又麻地窜到了胸口上,他低头,只来得及看见她垂下去黑溜溜的脑袋。 手不自觉地握起拳头,牵扯到伤口,引发出强烈的痛意,可他并不在乎,那股火在他胸口中越烧越烈,令他的理智一点点燃烧成灰烬。 袁嘉律抬起头,见他手上的血流得更多,惊慌道:“你怎么又碰到伤口了?” 他声音沙哑,额间有轻微的汗水滑落,“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袁嘉律又俯身往上面轻轻吹了几下,羽毛扫过一般,连痛意都轻了几分。 “很疼吗?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从喉间哼了声,表示回应,“嗯。” 袁嘉律认真道:“我小时候蹭破皮,外婆也是这么帮我做的,真的很有用。” 他余光扫到远远走过来的身影,目光擒住她,又深又沉,内里情绪翻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