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不动。明霞公主强行将他的“武器”拿出来,丢到一边。沈溯微伸出手,掌心毫无征兆地出现一簇青焰:“我还有这个。” 看到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沈溯微有些后悔:“你很讨厌它?它可是很可怕,你也相信那个传言?” “这是地狱之火。传说青焰有灭世之能。”明霞公主道,“你有它,并不可怕,这是你的天赋。只是以它杀人太轻易,你无法掌控,我担心你会入魇。” 说到此处,明霞公主一把抱住他,他能从这个怀抱中感觉出母亲的依赖和慌乱。那复仇的火焰,与仇恨,在脆弱哀伤的眼泪中化成柔软的香灰。 “我不会入魇的。”他说,“倘若我入魇了,你就杀了我。这样便不会害人。” 明霞公主怔了怔,这个孩子有这样烈性的心性,不知是好是坏。 她数次用柔声安抚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我为你找了个好师父。等你日后成了大道,轻而易举可以点化他人,斩妖除魔,万事万物的烦恼便都不存在了。” 明霞公主给他构建了一幅梦幻的画卷,还有落下地洞的仙种作印证。 “这是浮草申屠,它是仙门的花。” 沈溯微的心在摇曳的花苞面前平静下来,他坐在地上,静静看着它。 是夜,他又入那个有镜子的梦。 徐千屿正守株待兔,等那气息靠近,她一把抓住那只手,摸索上他的手臂。摸到确切是个孩子,倍感疑惑,这一声“师兄”便卡了壳。随后她感觉一只手将她的裙子掀起一角。 “原来不是狐狸。”他喃喃道,又将裙子放下,耳梢红了一片,“对不起。” 徐千屿:? 她将叠在一起的醒神符和定位符拍过去,对方忽而毫无征兆地化成云烟消散了。 徐千屿怔住,似乎感觉到不详的气息。 外面出事了。 沈溯微警觉地睁眼,地洞上的缝隙发出异动,片刻后,缝隙竟然被拉宽些许。从那缝隙中,他看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小小影子,怀里抱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金丝猴。 朔月公主那日被驱赶带离,咽不下这口气,每当路过此处,总要丫鬟投些石块、苍耳进来。 今日她又卷土重来,却是来真的。朔月不到九岁,已有自己的亲卫。她指挥着自己的人,行事间已有了几分父皇的影子,跋扈且残忍:“你们给我将下面的小蚂蚁给我挖出来,我要让父皇母妃看看,这下面就是有人。” 沈溯微一张俏脸变得煞白,他一手摇醒明霞公主,一手挟起石片。两边爆发了一场酣战。 石片如一道道羽箭钉在地上,卸去他们的武器。道士在“护国大阵”上设有禁窥咒,朔月公主的侍卫们朝地洞射出金箭时,便受到反噬,纷纷倒地,发出惨叫声。 最后那暴君被惊动。宫门开,御辇出。周身富贵的贵妃赤足跳出来,将闹事的朔月公主抱走。北商君则走到了护国大阵之前。 他神色狐疑,脚步沉重,面上偶尔闪过魔纹。 听闻他入魇以后,更加喜怒无常,残忍可怖。贵妃去拉他的手,他一把将其推开:“我好像闻到了沈落的气味。” 其时明霞公主也将沈溯微抱在怀里,以宽大的袖袍将他遮盖。沈溯微感觉到,母亲在战栗,似是恐惧到了极点。 封印上方被破坏,能看出大阵下面有一个空间。暴君追杀他们许久,倘若他们被发现这多年藏匿其间,只怕凶多吉少。 好在,北商君虽入魇,还记得道士给他说过的利害。他的鼻翼翕动:“事关国运,着人将护国法阵修一修。朔月公主惹是生非,破坏法阵,禁足十日。” 他又走了。贵妃的娇嗔与朔月公主发脾气的声响一并远去。 但明霞公主似乎受到了惊吓,这夜之后高热不愈,梦魇不断。沈溯微引地下的水给她擦脸,仍然不能降温。她以纤细的五指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只是有些难受,忍忍就好。” 沈溯微小脸苍白。他心一横,削树枝为剑,一剑砍向缝隙。自那拓宽的缝隙中强行挤出地洞,钻入御花园,摘下两朵玉簪花。 以前在外面逃难时,村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