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南星从未想过,再度遇到姜沉会是这般难堪的境地。 灯光暧昧的夜总会包厢,猥琐男将红酒倒在他的裤子上,逼她跪在他的腿边舔干净。 她不从,被那人扇了两个耳光,整瓶红酒从头顶浇下,湿透的长发紧贴在头皮和脸上,劣质的化妆品混着酒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狼狈的像个女鬼。 憋屈,耻辱,却毫无办法。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阴暗角落里的姜沉,重重的将男人踹翻在地,拉着她的手大步离开包厢,最后将她甩在了阴暗的安全通道处。 她和他正面相对,低着头靠着墙,慌的连话都不敢讲。 他也没有说话,靠在她对面的墙上,点燃了一根烟。 烟头的星火在阴暗的楼道里忽明忽暗,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忽明忽暗。 这样的场景,让沉南星想起了七年前分开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十七岁,而她不过才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又一次听完大人吵架,两个人站在灯光昏暗的楼道,他人生中第一次将烟点燃。 烟头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也忽明忽暗:“南星,他们离婚了。”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听他说。 他说:“我是他和他前妻生的孩子,你是阿姨和他生的孩子。如果他们分开,我注定要跟他走。他会带我去南方,而你……” 话没有说完,但是想表达的意思,两个人已心知肚明。 “我们大概很难再见面了。”他将写着号码的便签塞到了她的手里:“这是他给我新换的号码,如果遇到困难,给哥哥打电话。” 哥哥—— 回忆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 沉南星的心仿佛被撕开一个口子,凉飕飕的灌着冷风,好疼。 忍住。 明明才过十八岁的小女孩,画着与年龄不相附的烟熏妆,抬头时学着熟女的言行举止拢着湿透的弯曲大波浪,妩媚的看着他反问:“看什么,不认识了?” 姜沉还是看着她。 烟头的星火,已烧到他的手指尖。 终于,他动了一下,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他的声音低的仿佛只在喉间,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从未给他打过电话,为什么从未找过他,又为什么会沦落到夜总会做这样的事? 沉南星看着姜沉,突然笑了。 笑容的放肆又嘲弄,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 他在问她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他姓姜。 妈妈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和姓姜的人有半点勾连,她不能不考虑妈妈的感受。 记得沉初和姜远离婚的第二天,便跑去户籍处将她的姓由‘姜’改为了‘沉’,跟他们的父亲说,从此以后沉南星就是她一个人的女儿,沉南星的父亲已经死了。 而姜远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恨不得用这个世界最怨毒的话,诅咒对方不得好死,说希望下次再见面,是为了替她奔丧而来。 片刻,她敛起笑容,手指轻浮又浪荡的拽了拽他衣领,满脸玩味的说:“我怕还没见到你,便被姓姜的当乞丐赶出去。就你这打扮,谁会相信你是我哥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