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雾了。 “然后呢?” 池煜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她轻轻拂开。 他手一僵,顿在半空中。 一天几次打击下来,许雾已经疲惫不已,再开口时,语气有些生硬: “池煜,我们……分开吧。” 他沉默几秒,胸口不断起伏,忍了又忍,才颤着声音问,“原因呢?你告诉原因好不好?” 许雾嘴唇张了又合,发不出声音。 你要她怎么说。 说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和无法言说的自卑,还是说因为必须要依靠他和他们家才能过活下去的,那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家庭,还是说因为池国东的话,被赤裸裸摆在眼前的差距。 而且外公手术后,还会有后续治疗的费用,她都不敢去计算,医生也说还不能排除并发症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长久的消耗。 她许雾什么都没有,背后再拖着一个这样的无底洞,现在她连学费都在担忧,这样的她,凭什么还能再抓着他不放。 更何况,池国东公司的事情,也有几分真实性。 放他离开,她只希望他一切顺利。 “池煜,说到底,我们不合适的。” 她垂着眼,不敢看他,声音终于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不会永远呆在这里的。” 现实就是这样,她没办法,也没有理由,将他圈在自己身边。 啪嗒一下,有泪珠从眼眶里坠落,砸在他悬在半空的手背上。 他有一腔质问反驳她的话,却都被这滴泪砸得全部消失殆尽。 窗外夏夜燥热,大院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只有几声不甚明了的虫鸣,群星璀璨,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可房间内,却静得出奇。 好半响,池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你来说,我就这么容易被放弃吗?” 闻言,她心里猛地一抽,沉闷的疼痛包裹着她。 她想说不是,不是他容易被放弃,而是她无法再拥有下去。 眼泪一滴滴往下滑,她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肯定很狼狈,但还是劝他: “听你爸爸的话,离开这里吧。” 池煜低头苦笑,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放弃了。 “好,我知道了。” 许雾收拾好东西,放下钥匙要离开的时候,池煜已经不在房间里。 玄关处的鞋柜上,搁着一个信封。 她拿起来,指尖触及信封的一瞬间,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未包严的信封口,露出里面红色的钞票。 那是她付给他的房租。 被他一分不差的,全部退了回来。 牛皮纸信封的表面上写着几个字,是池煜的笔迹。 【一切顺利】 她握着信封下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这下,外公的手术费够了,可她的代价是,失去池煜- 后来池煜在去警校政审的路上,还是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他在想,他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结果,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去问周围人,大家也都表示再也没有见过许雾,那一瞬间,他才发觉,她是真的离开了。 他低头苦笑,许雾这人,其实挺人如其名的。 她就像是徽南凌晨时分,天未亮时的夜雾,淡薄且虚无,伸手去触碰,总是掠过一团雾气。 握不住,抓不牢。 许雾,虚无。 似是一场大梦,梦醒时分,他身边依旧空荡。 亦如此刻,她放手放得干脆利落,抽身离去。 其实在这场爱里,他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个。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