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 各宫的娘娘、小主们早知道佟佳·玉柔的身子骨已经衰败到了香消玉陨的地步,病逝只是时间的问题。 追封也是尽享死后哀荣罢了,不占宫里头的贵妃位置,谁会在意呢? 可嘴上这么说,很多人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泛酸的。 瞧瞧人家大佟佳氏的命就是好,就是会投胎啊,即使她生前不够好,大大小小的蠢事办了一箩筐了,可人家没了,皇上也愿意只记得她的好,一个“懿”字的美谥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皇上对大佟佳氏这一辈子是认可的。 两个消息飞出紫禁城,传到居住在内城的佟佳一族时,在前线战场上不幸负伤,康复后就苍老了不少的佟国纲,脑后梳着一根花白的辫子,被自己从三房过继的大孙子舜安颜搀扶着冒着瓢泼大雨跪在前院的大门口,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老泪纵横地磕头对万岁爷表示敬意。 如今两个三房的侄女都变成了他名义上的俩女儿。 皇上愿意给生前犯下大错的佟佳·玉柔追封不还是在说,他自己心中是记得母族的吗?这对因为三房一脉被太皇太后赶回盛京为太|宗皇帝守昭陵而遭受重创的佟佳一族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了。 …… 这场雨从早下到晚,临近傍晚时分都还没有停,空气中的弥漫的水汽很重,明明是初夏,却让人感觉有些凉。 带着两岁半的女儿在公主学院里忙了快一天的安妃回到长春宫里,让大宫女雪月到小厨房里煮了甜牛乳。 牛乳煮好后,李氏亲自喂女儿喝下,等把吃饱喝足、开始张嘴打哈欠的小温宪放在摇篮小床里哄睡后,安妃才从椅子上起身抬脚去净房里沐浴。 沐浴完的李氏将擦的半干的青丝随意地披在后背,穿着一身雪青色绣着松针的宽松丝绸袍子,右手里拎着一个白瓷酒壶,走到正殿大厅门口,身子斜着倚靠在红木门框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将院子里种的一丛青翠的竹子打得东摇西晃的,细长的竹叶在雨水的冲刷下发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氏不由嘲弄地勾唇笑了笑,潇洒地举起手里的酒壶,红唇直接就着壶嘴咕咚咕咚地仰脖喝了大半壶酒水,而后拎着剩下的小半壶酒,脚步有些踉跄地转身往大厅走。 这深深宫阙困住了多少好姑娘啊。 紫禁城的风水想来是不够好的,东六宫、西六宫不知道送走了多少红颜薄命的美丽女子,每一个角落都沾着女子凄苦的泪水。 如果没有被这四四方方的高墙红院锁着,李氏想,出身将门的她是想要和皇贵妃一样也披甲挂帅上一次战场的…… 雨水一直下把整个紫禁城的红墙都给淋的险些褪色了。 孝懿贵妃的丧礼前前后后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等到承乾宫的事情完全过去后,已经到六月盛夏了。 六月初六,下午申时末。 热辣辣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躁意,窗外的蝉聒噪的不知疲倦地叫着,御花园中的树木被太阳晒的无精打采的。 穿着一身素净银白色圆领袍的胤祚,眼圈红红的来到御书房,看着高高坐在御案旁,俊脸消瘦了许多的康熙,双腿一弯“扑通”一下重重跪在地毯上,哑声哽咽道: “汗阿玛,姨母病逝,儿子心里头也很不好受,可儿子已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看到额娘了,儿子恳请汗阿玛可以解除承乾宫的封禁,让额娘能走出承乾宫看看夏日御花园里的好风光。” “儿子求求汗阿玛了。” 七岁半的胤祚鼓起勇气将给自己额娘求情的话说完,就“砰”的一下将额头给磕在地毯上,带着哭腔对着坐在御阶之上的康熙喊道。 站在御案旁的梁九功瞧见隔着地毯,六阿哥的额头都瞬间红了一片,有些不忍地抿着唇转头看向了坐在圈椅上批阅奏折的皇上。 康熙听完六儿子的话,不由紧了紧握在右手里的朱笔,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胤祚,视线仍旧停留在面前摊开的奏折上,对着站在身旁的心腹太监淡声吩咐道: “梁九功,你去给承乾宫解封吧。” “是!” “小六多谢汗阿玛!多谢汗阿玛!” 胤祚闻言忙欣喜若狂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梁九功走出乾清门后就着急忙慌地沿着宫道往承乾宫快步走。 承乾宫后院的主殿大厅里,小佟佳氏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旗装盘腿坐在蒲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