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埋怨,也无从责怪。 “您去老宅吧,我待会儿和爷爷说一声,爷爷他清楚具体情况,让他和您说吧。” 很多事情有迹可循。 南烟为什么突然回国。 她回国之后的行踪轨迹干净得不行,除了医院,哪儿都没去。 齐聿礼让人去医院询问过。 那家私立医院是霍氏出资办的,所以齐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的私人医生都是那儿的,自己的地盘,好办事。可是再好办事,齐聿礼也没在医院查到些什么——医生也有自己的原则,不会随意泄露病人的隐私。 所有的事情都太正常了。 近乎诡异的正常。 再细想。 齐老爷子嘱托齐聿礼,多帮衬点沈老太太。 当时齐聿礼不以为然,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而且后来,齐老爷子和沈老太太见面之后,突然把婚约提前。肯定是害怕沈老太太病发,身体不好,又认不清人,想趁她还清醒时,让南烟早点结婚。 人活到这个年纪,与其说对生活还有盼头,倒不如说是对儿女的生活还有盼头。 沈老太太只盼望南烟的生活,幸福美满。 一切真相大白。 …… 南烟换完衣服后又在换衣间坐了许久。 久到齐聿礼两通电话打完,进去找她,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双眼失神,放空地盯着某处,整个人像是被抽干神智。 齐聿礼的视线自上往下,落在她攥的发白的指骨上,他伸手,一根一根手指给她拨开,和她十指相扣。 空气里是漫长无声的无助。 过了许久,南烟长叹一口气,嘴角扯起一抹笑,脸上神情却是与笑没有半分关系。 她看向齐聿礼,“我好了,我们去找奶奶吧。” 齐聿礼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嗯了声。 到沈老太太住的卧室,却发现回来拿玉镯的沈老太太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 谁也不知道她醒来会发生什么。 南烟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突然往齐聿礼的怀里钻,瓮声瓮气地说:“要抱抱——” 齐聿礼好笑,都已经抱上了,还要抱抱? 南烟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晚饭好像没法吃了。” 齐聿礼:“嗯,我让我爸妈去爷爷那儿了。” 南烟:“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齐聿礼:“爷爷会和他们解释的。” 南烟格外的黏人。 死活抱着齐聿礼不肯撒手,齐聿礼把她抱回屋了,她也靠在他身上不挪开。 齐聿礼挑了挑眉,“要吃晚饭了,你不饿吗?” 南烟双手环在他后颈,“不饿,我想和你说说话。” 齐聿礼闲声:“说什么?” 南烟:“奶奶生病的事。”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南烟登时心一慌。 齐聿礼嗓音清冷,辨不出什么情绪:“瞒了这么久,发现瞒不下去了,才打算和我交代?” 南烟听得头皮发麻,“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奶奶生病这件事,不能外传。外头想要收购锦琅府的人那么多,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这事儿,锦琅府一时间群龙无首,外头的人趁机收购锦琅府怎么办?” “不能外传,”齐聿礼揪着这四个字反复咀嚼,饶有兴致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 “我没有那个意思。”南烟懊恼地咬了咬唇,“我怕你以为,我是因为奶奶生病,所以才想和你尽早结婚的。” 不是吗? 不是因为想要借他的权和势吗? 不是觉得,她和他订婚,外面那些觊觎锦琅府的人,都会忌惮他,不敢趁虚而入吗? 没有人比她更擅长,先发制人了。 也没有人比齐聿礼更懂南烟。 齐聿礼向来都不拆穿她这些小把戏。过家家似的小把戏,他懒得拆穿。 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