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不如其它旁的世家大族一般觉得商人市侩,反而每一辈中都有一位深谙经商之道之人,在沈临川这一辈中,若是论官职则是他坐的最高,握权最大,旁的几个堂弟次一些但也身居要位,但论经商,却是别有说法。 沈家之内关系也和睦,几个父辈都是老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如今亦是都来往密切,掌家人是沈父一脉,他原先在京中属先帝麾下,长子入仕后便归乡料理起了家族事务。 说起这桩事时,雾莲还感慨沈父如今的掌家能力都是同沈二叔学的,毕竟当年大哥在京中任职三弟在外经商,独在太原的沈二叔只能担起哥哥的担子,将这个家代管了十几载,可谓是任劳任怨,与沈二婶将上下都照料的极好。 “那的确是好,也不会因权利落于旁人之手而有纷争,”施玉儿听后更加觉得沈家有大家风范,忙央着雾莲再多说些,“你再多说些,我还想听。” “这也是奴婢从前听夫人他们讲的,再说了,本就是自家亲兄弟,血溶于水,没什么好争的,”雾莲又重新温上一壶茶水,让她喝下,说道:“您在院子里睡了好几天了,今日不如出去走走?” “等我将信写完。” 施玉儿一边听雾莲说着趣事儿一边在给沈临川写信,也没写什么别的东西,就是自己在太原的一些趣事儿,比如老夫人送来的两只小鸟儿、沈母前几日令人给她打的头面,她新学的一些绣帕子花样等等,都写了上去,满满当当写了三大页纸。 她可不像沈临川一样只说那么几句话,她几眼便看完了,都不够再期待一会儿,等到最后一个字落笔,她将宣纸用指拈起然后吹了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才将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交给小厮寄出去。 雾莲也将出府令牌和帷帽拿来,二人先知会了一声沈母,才出门。 从沈府的东侧门出去,再走半刻钟便是繁华又热闹的街道,此时已经傍晚,许多小娘子有人作伴都未戴帷帽,提着篮子与友人言笑晏晏。 施玉儿看的眼热,便也可怜巴巴央求雾莲让她也将帷帽取了,“你瞧旁人都没戴,我也不愿戴着,热热的还不透气,你又会武功,定然可以保护我,咱们就将这帽子取了吧。” 进了太原就相当于是进了沈家的地盘,雾莲帮她将帷帽取了,交给随行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在太原可以不戴,但若是回京,您可不能再这般,记得么?” “记得,我都记得。” 太原路边小摊上卖的吃食和小玩意都与京城不一样,此时正是吃蟹的时候,茶楼里卖的蟹黄包子二十个铜板一个,有些贵,但是很香,施玉儿买了两个,一个给雾莲,一个自己吃。 二十个铜板没白花,包子有拳头大小一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撕开便有油亮喷香的蟹黄汁涌了出来,令人食指大开。 但最后施玉儿只吃了半个便被雾莲夺去了,理由是她马上月事就要来了,碰不得这些寒凉物。 半个蟹黄包下肚后她便有些饱,挽着雾莲逛了半刻钟又买了块咸口的胡饼拿在手里边走边吃。 雾莲面上神情有些怪怪的,她望了眼施玉儿平坦坦的肚子,又看了看有她一张脸大的胡饼,忍了忍,没说话。 大人和夫人说施小姐开心就好。 其实施玉儿也不知道为何,她这几日胃口格外的好,还总是嗜睡,应当是天气要凉了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 茶楼里依旧挤满了人,说书先生的声音传来,惹得路过的人也想进去听一听。 为了不让施玉儿再买吃食胀了肚子,雾莲将她拉进茶楼里听书,二人找了个雅间坐着,施玉儿果然开始认真听书起来,小口小口咬着还热乎的胡饼。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