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带他同去了。换上久违的猎装,他的眼神也终于略微活泛了,可凰凌世总放心不下他,绕在他身畔不肯离去,他好生安抚了一番,又向她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去密林深处,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跟其他猎手离去了。 狩猎是需要全神贯注的,所以当她开始纵马在林间追逐猎物时,注意力也逐渐聚集到了眼下事上。她今日手气不错,猎到了两只鹿和三条兔子,想到融卿恽最近的食欲略有好转,她想给他熬些新鲜的鹿肉汤补补身子。 当宫人赶来通传时,她正在吩咐侍从把鹿肉抬去料理。 “陛下……”宫人不安地埋下头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拉开营帐门帘时,融卿恽正脱着外衫,见她进来,他又将外衫拢了回去。 “融融,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看到没有什么明显外伤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躲开了她的视线,声音也难堪地嗫嚅着:“臣……无事。”这样的反应却让她慌张起来,前世密林里的惨烈记忆涌上心头,她应激发作一般颤着手去拨他的衣襟:“哪里受伤?求你了融融,快让我看看啊!” 僵持之间,他被惊惶的她推坐在榻上,虚掩的衣襟敞开了,露出了胸前洇湿的两斑水痕。 他狼狈地扭转过头去,她有点发懵,然后在空气里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清甜乳香里,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方才,臣在人前失仪了……对不起,臣还无法控制住这种……情形。”他的声音渐低,手却深深攥进了床褥间,脸上现出了羞耻极了的神情。 (中间一点点男妈妈炒饭见,介意的可以略过哦) 围场上,几个世家子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轻声窃笑着说些什么,其间不时发出一阵促狭笑声。 “他原本气焰还很高呢,突然出了那样的丑,整个人一下就蔫了,夹着尾巴……” 一支长箭忽然破空而来,生生钉入了说话之人的左眼。那人突兀地向后仰倒,过了几秒,惨叫和惊呼才迟滞地爆发出来。 不疾不徐的马蹄声渐近,惊恐万状的众人抬头望去,看到女帝左手握弓,右手牵绳,面无表情地过来了。 她没有下马,而是骑在马上巡视着众人的面孔,人声在这有如实质的目光里渐次消失,最后连瘫倒在地哀嚎的人都痉挛着噤了声。 她居高临下地睇着那人,背对太阳的冰蓝眼眸里透不进一线光亮:“猎场上流箭无眼呐,我也没想到,箭竟飞到了这里。”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人恨不得将头埋进土地里,最后还是一个蓝衣少年出来拱手拜道:“流箭无眼,天道有眼,许是天象指引,教授我等切忌妄言的道理。” “你是何人?”她微眯着眼略略打量了他一番。 “臣下为给事郎之子,于松年。” “倒是个颇有见地的,明日去翰林院报道吧。” 那左眼中箭的世家子,送治后抢救不及,没撑过半日便去了。 这是天凤二年,帝与世家的角力刚刚拉开序幕,卢家后嗣之死,犹如在即将滚开的热水下又添了一把干柴,推助着波谲云诡的态势往更危急处去。 “陛下,您此番行径,未免过于草率。”师殷的嘴旁有点青紫淤痕,凰凌世望过去,不由问道:“你又同人打架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