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和薛延道,“不仅媚俗,还太监的浑然天成。” 小舅子似乎知道胡安和在骂他,扭脖子瞪了他一眼,又哼了声,跟在侯才良身后屁颠屁颠上了楼。 薛延在心里回想着侯才良的小舅子那个锥子一样的尖下巴,还有那小鸡爪似的兰花指,打了个哆嗦。 他舔舔唇,碰了下胡安和的肩膀,问,“那人谁啊?” 胡安和呲牙笑了下,嘚瑟道,“侯才良新娶的那个石姨娘家的哥。” 薛延对那日在宴春楼后院遇见的石姨娘仍有印象,“唔”了声,“怪不得那么像。” 胡安和算账时候脑子是真的快,又过不到半刻钟,他便就把陇县方圆五十里所有的卖炭商铺提供的价格都给算了遍,又估计了酒楼需要的炭量,比对了各个商户的质量与口碑,最后告诉薛延,“李家铺的炭最合算,咱们买一千斤,应该是三两八钱,但是你和他再讲一讲价,三两六钱能拿到手。” 薛延看了看被他涂的乱七八糟的纸,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名堂,他在这方面是极为信得过胡安和的,也没多问,当即便就道,“那我现在带个人过去,若顺利的话,约莫晚饭时候就能回来。” 胡安和嘿嘿一乐,“路过灯市街口的时候,到张老头儿那给我买俩烤地瓜。” 薛延卷起纸照他后脑敲了下,取了四两银子到手里,转身去找小结巴。 小结巴的腿已经完全好了,一点原来担心的后遗症都没留下,许是这段日子骨头汤吃太多,他比几个月前长高了不少,也白净了许多,本就浓眉大眼,这样一来,更加好看了几分。 薛延答应要给他长工钱,果真没食言,他提拔小结巴做了领班,一个月的工钱足有一两,小结巴自己争气,每日跟着胡安和读绕口令,一个月下来,说话不顺的毛病竟是改了不少。他心思细腻,爱笑,嘴又甜,加上年纪小,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客人很开心,薛延便就更喜欢他。 午后客人多,小结巴正忙着整理菜单,然后给后厨送过去,他本不认字,但努力记了两晚,看懂那些菜名倒是不成问题的。薛延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嘱咐道,“我待会去一趟李家铺,你阿梨姐姐在楼上睡觉,看着些,别让人扰着她,尤其是那个侯才良,还有他那个尖嘴猴腮的小舅子。” 小结巴仰脸露个笑,“哥,你放心罢。” 薛延挑眉,“好好干,回来给你带烤红薯吃。” 小结巴咽了口唾沫,“要甜瓤儿的,最好软一点,皮儿烧焦了带点糖。” 薛延“啧”了声,“真麻烦。”话落,他摆了摆手,“走了。” 阿梨本没有午间小休的习惯,这次是因着上午累着,有些困了,但没过半个时辰就醒过来。 屋里火炉仍旧暖洋洋的,未时快过,日头也没了午时那样烈,瞧着极为温和,将小榻也晒得温暖,最适合睡觉的环境。阿梨惺忪睁开眼,还是觉得有些倦,继续闭着眼养神。阿黄缩在她臂弯里,蓬松的毛发温温热热,触感柔软,阿梨揉了一把,弯出个笑,胖兔子往上蹭了蹭,用湿润的鼻尖碰了下她的脸颊。 阿梨把它的脑袋按回臂弯里,小声道,“别闹。” 闻言,阿黄老实下来,它背了个身,眼睛望向门外位置,伸了个懒腰。 外头走廊声音嘈杂,不时有人走过,各式各样菜肴的香气透着门缝儿传过来。阿黄是只馋兔子,最爱闻那个味道,鼻头耸动,一双小眼睛眨也不眨。 又过了会,有个伙计端着一个砂锅从楼下上来,口中扬声唤着,“天字间,萝卜焖牛肉!” 牛肉被炖得酥烂,掺杂着白萝卜特有的香气,从坛子顶端的小孔处一股一股地往外钻,阿黄闻见,霎时便就来了精神,嗖的一下蹲起身。阿梨察觉到,闭眼抚了抚它背上的毛,低低问,“怎么了?” 阿黄的长耳朵晃了晃,安静下来,没了别的动静。阿梨放下心,将手从它的背上移开,搭在额上,挡住对面照来的阳光,继续小憩。阿黄回头望了眼,见阿梨安静睡了,转身就跳下了地。 门是合着的,阿黄用头拱了两下没出去,它有些着急,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猛地一向前一蹿,靠着一股蛮力生生撞开了。 到了走廊里,萝卜的香气仍在,阿黄的鼻尖缩了缩,几乎一瞬间就辨别出了方向,紧接着如一道白光似的朝着伙计冲过去,绕到他面前,又在三步远的地方堪堪停下。 伙计“嗷”的一声叫出来,端着坛子的手晃了两晃,好不容易稳住没将菜洒出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