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成了朋友。 盛景没交过几个朋友,过往的经历也不能告诉她,友谊的范围在哪里,衡量的尺度又是什么。谢清皎喜欢逃课,盛景就帮着打掩护,谢清皎有事没事喜欢拿笔帽在她背上写字画画,她一边坐得板正听课,一边忍得耳朵发红脖子痒痒。 她们写交换日记,共同做手帐,选廉价纸胶带和便宜的干花。 她们一起做值日,厌烦干活的谢清皎常常趴在盛景身上,用湿淋淋的双手胡乱抹校服。盛景身体比较敏感,经常被这种亲密接触弄得很奇怪,眼睛泛湿皮肤燥热。 “别乱摸呀。”她无数次劝说谢清皎,语气为难,“我怕痒。” 谢清皎根本不听劝。这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小疯子。说实话有点像冬眠的蛇,冰冷,滑腻,缠人,又很让人安心。 所以盛景接纳了谢清皎的所有习惯。 也容许了谢清皎的步步入侵。 文具逐渐换成同样风格。手腕戴同款红绳。编一样的辫子,涂同一支润唇膏。每天黏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连周末都要见面。 与此同时,盛景和其他同学的交流越来越少。这也正常,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注意谢清皎,自然远离群体。 这是正常的。 四 开学第三个月。 盛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收到情书了。 她稍微有点落寞,而后迅速将这种落寞归结为虚荣。有天中午来得早,楼梯上被人撞了一下,没在意继续走,走到班门口被喊住。 “同学。” 清俊的少年快步追上,腼腆地笑着,将手里的信递过来,“从你书包口袋掉下来的。” 盛景认识这个少年。秦许,高二,常居学校荣誉榜。他看起来很乖,笑起来像偶像剧里的男二校草,偏偏鼻尖附近长了颗很小的红痣,无端显出些旖旎味道。 盛景道了谢,接过信件没有拆开。她知道这是情书,但不清楚什么时候塞到书包口袋。因为觉得稀奇,临上课时讲给谢清皎听,谢清皎反问:“不拆开看吗?” “没什么可看的……”盛景回答,“很多都是抄袭,要么就胡拼乱凑,而且还有人写黄段子。真喜欢我的话,应该要当面告诉我吧?不过我肯定不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 盛景不想解释原生家庭的影响,也懒于回忆生活中乱七八糟的骚扰袭击。她沉默很久,告诉谢清皎:“太麻烦了,我讨厌沉重或者复杂的感情。” 谢清皎再没说话。 放学时盛景发现这封情书又消失了。她问谢清皎,谢清皎摇头。 “反正小景也打算扔掉吧?没了就没了,别管它。” 五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盛景才知道,她那些未拆封的情书,连同许多人的示好,都被谢清皎和秦许毁坏扼杀。 她从未认清谢清皎的内心。对秦许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表面。 好人未必是好人。 一如朋友……未必是朋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