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说给就给啊。” 向龙不屑:“这有啥,我分分钟在牌桌上赢双倍。” 奶奶听他还要拿钱去赌,好言相劝:“你输媳妇儿,输闺女都算了,你爹走前口口声声……” “行了。”向龙摆手打断奶奶,接着,将土炕上的床单掀开,把剩下来的票子都放进去,再整理压好。 明妍心脏跳得十分快,她记得晓琴说过,被人定亲那天,也是家里好酒好肉招待,第二天就被绑起送走。 继方看着她的侧脸,月光照映,似乎周围都有了微光。 他更加坚定了想法。 半夜,趁着所有人都沉沉入睡,继方偷偷起身,把躺在身侧的妹妹摇醒。 明妍根本没睡着,她害怕得要命。 两人对视,沉默,像是心有灵犀般,同时翻身下床,一个人守在门口,另一个溜进气势磅礴的呼噜屋。 奶奶和父亲每天晚上都要争个高下,而且谁也没办法把谁吵醒。 继方小心翼翼掰开向龙的手,上面还有几块烧伤的血痂,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惊胆战地抽出钞票。 纸钞摩擦声在夜里格外明显,向龙动了动,挠挠耳朵翻了个身。 两人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直到晨光微曦,明妍又累又渴,跑了一夜,距离能搭车的地方,剩下一半路。 “大哥……歇会儿吧,我好累。” 继方在跟前蹲下,扭头用黑漆漆的瞳孔望着她。 明妍捂着肚子,犹豫:“你不累吗?” 他摇摇头。 明妍个子还没开始窜,也瘦,背在身上的重量并不沉,继方比起刚刚,脚步更飞快,快地能赶上马驹。 不能停,不敢停,那些大人熟悉路况,很轻松就能追上来。 大概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忘了累,忘了嗓子要烧冒烟的渴,不到中午,两人就望见了山路的尽头。 只要踏过这条河,就能离开母亲直到死都想逃出的鬼地方。 明妍想,这河并不深,只是到大腿根,她凑在耳边低低说:“大哥,我能自己走。” 继方反而更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膝窝,径直淌过。 二人很顺利搭上车,明妍看着远远甩在身后的山路,这才敢把憋在胸腔里的酸楚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一开始是小声抽泣,后来干脆放声大哭,继方把她的头搂紧,任由湿漉漉的泪涕蹭在衣领。 - 暑期已过,大哥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县城的车。 他推开车窗: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在面馆找了个兼职,离学校还近,能养活自己。” 大巴车冒着黑烟离去,明妍数着铁盒里的钞票,才发现大哥一分钱都没带走。 天渐冷,面馆的生意火热朝天,明妍从洗碗工晋升到了前厅。 她抹着额上的汗,虽然累,但心里很满足,没有奶奶责骂,没有父亲的发泄,每天都能吃饱。 “老板娘,来碗肉丝面。” 这天,明妍像往常一样端面上桌,可瞥见桌前的熟悉面孔时,面色当即凝重起来。 向龙也抬头看她,挑眉戏笑。 明妍吓得腿脚都差点软了,她深深呼吸,尽力不让自己面露恐惧。 “怎么?见了亲爹也不喊人?” 明妍想不着痕迹地躲开,或者是正经说句认错人了。 但是她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向龙也不骂,也不打,就这么蹲在路边,等她下班,跟她到学校,找班主任边聊天边絮叨,最后,明妍只能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认下了这个“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