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有可能是唬吓,在这个危机时刻,如果她被吓倒,那她就会沦为她曾唬吓过的欧洲一众政治家面前最大的笑话。 冯.施陶芬贝格上校或许是对前元首的反应觉得遗憾,但他的耐心也依旧到了可怕的程度,他垂下眼睛,仔仔细细端详她的脸一会儿,他另外一只手臂垂了下来,我注意到他捏紧了手,但那种不快叫他很好地忍住了,而后他用命令的语气要求我为前元首—我们的囚徒腾出一个房间。 弗里德里希.奥尔布尔希特将军转头继续撰写报告,而我松了口气,为不用转移,也为暂时能得到休息,而躺在地上的前元首,她近乎配合地从地上慢慢爬起,但低着头,她那手指刚刚在地板上抓挠,留下几道发白的痕迹,她心底的不平静只能反映在外物上,我意识到,她正在拼命压抑什么。 那个刚刚被我腾出的房间,简单与明亮的近乎一目了然,没有多余的家具,也只有一张床,前元首坐在那张床上时,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的腿交迭着,那两块床单似的布被她压在腿下,我只能猜测这个地方是不是从前用作关押与拷问政治犯,因为这里是如此的偏远,也许我们已经越过了雷马根桥,但还没有去细想,她就已经背对着我蜷缩在那里,并没有对我吐出一个字。 我还以为…但招惹她也并不符合我的天性,虽然前元首已经被系上镣铐,但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却并不见得有多放心,只能把夜间时间大致分为叁块,这样我们都有时间休息,而不至于浪费精力,而我则负责前半夜,顺便还得负责她的日常起居。 现在其实才刚刚接近黄昏,但前元首也许是太疲惫了,或许是她努力强迫自己入眠,只过了片刻,我就听见了她的呼吸声,她不知梦见了什么,连嘴唇都微微开合,手则不断在身体两侧抓紧,我则捧着那盘东西,坐在门前,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叫醒她,其实那就是一些黑面包,外加少许时蔬,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在路德维希.贝克将军那里承担了看守她的任务,上校却只提供了相当少的食物,当然这里我明白也有临时准备的原因。 盘子里没有刀叉,而她的手脚也被绑起。 我把前元首推醒,她又睁开眼睛,此时靠在墙边,第一反应也并不是挣扎与咒骂,那头丰茂的深发不知为何让她的面容更为凄白,她那双蓝眼睛聚焦了一会儿,神情倦怠,接近脱力,好不容易看回我手中拿的盘子,我也坐在床边,紧张地等待着,我并不想掰开她的嘴唇,把面包塞进去,也许她知道我的想法,但心不在焉地扫了我一眼后,终于张开嘴唇,示意我喂她。 她在想什么呢? 我注视着她自顾自地咀嚼着,好似我们的好意与恶意对前元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后来吃得过急,咬到了我的手指,我还以为她会咬断我的手指,不由得额头出汗,另一只手忍不住紧握,我该叫个人么?但她又吐出来我的手指,我碰到了她的舌尖以及牙齿,这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不禁让我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虽然我已经知道她有多么神经质以及行为反常,更别说他们把她叫做暴君与嗜血的人,但遭到她区别对待的时候,我却觉得那种微妙的感觉愈发浓烈,这似乎直接指向一个趋向,她并不那么抵触我。 我把那只被她无意中咬过的手放在身侧,鬼使神差的摩挲了两下,那种湿热的触感,我本该找个什么东西擦拭,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用指腹蹭了蹭,就再去捏着那个餐盘。 前元首甚至还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而我望着她,内心生出许多迷惑,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就进来了,他没有缘由的看我和她一阵,突然探究似的挑了一边眉头,我想说什么,但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而在他进来之后,我也感觉到这个房间内的气氛是如此的奇怪,他那个公文包里除了装针剂,不知道还装了什么,一直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也许是要给她重新换一副镣铐。 前元首对他自然没有任何好感,她看见冯.施陶芬贝格上校之后,眼底的厌恶简直如同实质,连瞳孔都越烧越亮,那种活气又回来了,但她满腹的怒火,却又因为暂时屈居人下无法吐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出去,却又觉得我出去之后也许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但我又明白就算我在这里,可能也不会让事情得到丝毫好转。 “哈夫登中尉,请你稍微帮我一个忙。” 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叫住我,他现在坐在她的床头,甚至态度都格外亲切与随意,可我深知有她在场时他这种态度就非常的可疑,果不其然的,他首先要我把她从床的那头带过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从中扮演的角色,但除却服从命令,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那只被我注目的公文包放在他的膝盖上,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又把那只铁手装了回去,而后活动手腕,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