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如此说,可内心还是觉得未来的少夫人性情平和好相处,宽厚悯下,又才名在外,比许多富贵人家的娇小姐好侍候多了,不禁暗暗佩服少帅挑人的眼光,容貌尚在其次,心性才最为重要。 汽车停在督军府门口,刘副官连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顾茗才下车,管事的便迎了上来,殷勤备至:“少夫人怎的才回来?夫人等了许久。” 玉城督军府原来都是冯瞿手底下亲卫营在打理,这位管事还是冯夫人接手之后从容城召来的人,也算是容城大帅府的老仆了,前几日都未曾改口,今日忽然改口,倒唬了顾茗一跳。 “伍叔,还是叫我顾小姐吧。” 冯瞿身边的亲卫们早在容城就改口了,顾茗抗议过几次都不能改变冯瞿的决定,但来到玉城之后当着冯夫人的面,督军府下仆都称呼她“顾小姐”,没想到出去大半日功夫回来就改了口。 伍安笑道:“少帅临走时下令,往后都要称少夫人,想来不久之后府里就要办喜事了。” 顾茗进去之后,见到冯夫人很不自在,没想到她老人家率先吩咐丫头:“看到少夫人回来还不赶紧把晚饭送上来,是想饿死她吗?” 顾茗:“……”今天是什么日子? 出门一趟回来,连称呼都变了! 冯夫人大约猜出她心中所想,不由自主就笑起来:“阿瞿下令家里下人改口的,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她又拉着顾茗的手推心置腹:“我生的儿子自己知道,之前是有些胡闹,在外面也有过风流债,可几年前早都清理干净了,一心一计要跟你结婚,我们做长辈的就盼着你们过的美满!” 顾茗在心里替冯夫人总结发言,最后一句必然是逼婚又逼生的:等你们结了婚生个一儿半女,我的心愿也算完成了。 全天下的母亲似乎对于抱孙都有着莫名的执著,果然冯夫人的话与顾茗所说相差无几,当事人之一冯瞿又不在身边,顾茗难以招架,只好露出腼腆的笑容表示:饿死了。 她如愿吃到了丰盛的晚饭,陪客有一老一少两位。 凡事戳破了窗户纸就好办了,冯夫人还怕顾茗心里别扭,再三向她保证冯伯祥的态度:“阿瞿要娶的人他拦不住,这次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过两日会有电报打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夫人不必担心。”顾茗挟一筷子糟烂的肉到章甜碗里:“甜甜多吃点长个子。”结束了一顿饭。 冯瞿走后,章甜又恢复了乖巧温顺,而顾茗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尽快把杂志社办起来。 她与刘副官商议招人的章程:“既然是《妇友》杂志,旨在唤醒沉睡的女性,解放女性根深蒂固的朽烂思想,索性所有职员都招女性?” 刘副官:“少夫人这个主意好!” 顾茗怀疑刘副官是应声虫托生的,但凡她的提议总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半个回都不肯驳。 门口不但贴了招工启事,就连报纸上也登了招工要求,面试却得顾茗亲自上,当第一批应聘者到达杂志社的时候,容城的内斗也趋于白热化。 · 容城大帅府里,冯伯祥苦口婆心劝说穿着军装的儿子:“阿晟,你大哥无论才干胆识都很出色,你就在他手底下做个左臂右膀不好吗?” 冯晟早就不耐烦了:“从小到大,父亲一直都觉得冯瞿才干卓绝,无论他做些什么都能得到夸奖,哪怕什么也不做,因为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就能得到父亲全部的目光。而我——”他悲愤大叫:“无论做了多少努力,都不能得到父亲的肯定,为什么” 冯伯祥也觉得自己是疼爱儿子的,但人有亲疏远近,更何况接班人只能有一个,要是立十个八个非得乱套不可。 “难道你觉得自己的才干优于你大哥?” 冯晟狞笑:“难道不是吗?他为着个女人就要跟父亲翻脸,任性而为,哪里配接手父亲的家业?” 冯伯祥坐了回去,外面静悄悄的,却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就好像这黑暗之中埋伏着数不尽的危险,哪怕他的书房也不过是汪洋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 冯晟挥舞着手里的枪在他的书房里指点江山:“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