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吕良的活儿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他越过第五刑讯室,拐过一道弯,站在关押吕良的牢房门前,守卫凑过来套近乎:“唐副官,今天要提审哪个?” “吕良。” 冬去春来,吕良都快怀疑自己要永远留在军政府的监狱里生根发芽,听到要提审的好消息,恨不得跪下给唐平磕头:“长官,您问什么我都告诉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吕良虽然办着一家三流的报纸,但穿着干净整洁的长衫,略略鼓起的肚子,头发半秃,却齐齐抿在脑后,是个有格调的读书人。 他在军政府的监狱里住了半年,大肚子早就饿没了,长衫褴褛,眼镜腿折了,用一根衣服上面扯下来的破布条绑着,一边镜片都碎了,胡子拉茬,身上一股味儿,早都不成样子了。 守卫打开牢门,他从里面出来,往唐平面前一站,熏的唐平往后连退了三步:“站远点。” 吕良莫名其妙被唐平从被窝里挖出来丢进军政府的监狱,同室的狱友进来总还有些缘由,他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何承受这无妄之灾,忙连连后退:“长官您请!” 唐平前面走着,他在后面五六步开外跟着,都不必守卫跟着就老老实实跟着他往刑讯室走去。 漆黑的暗室里,顾茗与冯瞿并肩而立,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但却各怀心事。 一墙之隔,吕良跟着唐平走进第五刑讯室,面对满室的刑具,他腿脚发软,在唐平的示意之下坐进刑讯的椅子,感觉到手脚被冰凉的镣铐给固定起来,禁不住上下牙打颤:“长……长官……” 隔壁的顾茗:“……”这招杀鸡儆猴干的漂亮,假如……她不是那只猴就更好了。 第64章 唐平也不是头一回干刑讯的活儿,不过遇上这么怂的嫌犯,还是头一回。 唐平:“你家报社是不是有一位作家叫尘缘客的,说说她吧?” 吕良没被抓之前,还惦记着尘缘客的第二本书冲销量,力压竞争对手,听唐平审问他,顿时一个激灵:“尘缘客……惹事儿了?” 隔壁的顾茗:“…………” 她好想观察一下冯瞿的脸色,但房间太黑,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唐平:“你现在把所有关于她的情况都讲一遍,若是敢撒谎……”目光往墙边放着的各色刑具扫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吕良怂的很彻底:“长官,我一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他稍做回想,便开始讲:“尘缘客是个女人,不过长什么模样我从来没看清楚过,每次来都戴着有面网的帽子,穿着暗绿色的旗袍,戴着黑色的手套,听声音年轻很轻。”忍不住赞一句他家的摇钱树:“她文章是写的真好,自从她的文章刊登之后我们家报纸销量涨了三成。” 冯瞿:“………………”这么多听壁角的吗? 黑暗之中,也许是他周身散发的怒气如有实质,顾茗似乎感知到了他身上的冷意,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三步,想离他远一点。 他随便朝后一抓,便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牢牢抓着不放。 她的腕骨单薄,轻易就能折断,他冷哼一声,吓的她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隔壁刑讯室传来吕良的声音:“……我们每次都是结现款,她从来没有留过地址。我猜想她是不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太太,说不定在丈夫那儿受了委屈,丈夫也有可能比较风流,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所以她才会写文章泄愤,把小说里的男人写的很倒霉又风流……” 唐平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冷声制止:“吕良,不要胡乱揣测,交待事实!” 生怕知道的太多,审讯完了吕良被少帅杀人灭口。 无辜的吕良还不知道自己几乎接近了事实真相,左思右想似乎再没什么可交待的了:“长官,我跟尘缘客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一手交稿一手交钱,别的……我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隔壁房间传来“叩叩”两声,唐平侧耳倾听,再没别的动静了,他装模作样吓唬吕良:“关于尘缘客的事情,出去以后把嘴巴闭紧,若是透露半个字,小心你的小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