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渊再次见到她,内心颇为复杂,自动自发为她做人姨太太找了理由:“……顾小姐进少帅府,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顾茗嘲讽一笑:“家母早逝,家父是个官迷,送礼肉疼,只能把亲闺女送出去给少帅暖床了。” 她讲的轻描淡写,唯其如此,才更让人心疼。 公西渊本来就敬佩她的才气,见过真人回去之后,他再次把那两篇檄文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越看心里越惋惜。 “以顾小姐的才气,留在少帅府可惜了。” 他在慈善晚宴是见到冯瞿跟尹真珠相依而行,心里就更为瞧不起冯瞿了。 “多谢公西先生,在我心里没什么能够比得上自由了。先生洞察入微,必然已猜到了我的不得已,所以容城公子之事,还望先生为我保密!”顾茗双手合十,做出个央告的模样,十分可爱。 她年纪小小,长的楚楚动人,文笔更是了得,公西渊本就起了惜才之意,见到她这番模样,顿时呆了一呆,心跳瞬间加速:“当,当然。” 他说。 “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也必然能够保守秘密,你大可相信我。至于你的教授,相信他也不想令你为难,我回头会跟他讲明白的。” 顾茗糊弄人都成了习惯,可是面对公西渊的真诚,竟然不由自主就真诚了起来:“多谢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些文章与少帅府思想格格不入,若是真让少帅察知,只恐再生事端。” 公西渊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怜惜一个女孩子,就连声音也可以变的很温柔:“我明白。往后你若是还想写文章,我的报纸永远为你留有一块版面。” 顾茗颇受感动,霎时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如果不是碍于礼节,恨不得握着公西渊的手摇几下。 她按捺下激动的情绪,谈起了正事:“我快要毕业了,除了容城公子的笔名之外,很想去先生的报馆工作,打杂或者做些文字校对都行,与先生这样的人工作,比闷在少帅府做金丝雀要舒心许多。” “求之不得!”公西渊满心欢喜。 冯瞿坐车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两人谈妥了条件,举杯以咖啡代酒庆贺。 他远远看到顾茗笑靥如花,面上挂起了霜花,问唐平:“你说,顾茗跟公西渊算不算是至交好友?” 现在“至交好友”都快成了偷情的遮羞布了。 借唐平个胆子,他都不敢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姨太太可能很想有份工作吧?” ——这么高兴的原因肯定是找到了一份工作,而非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少帅您明鉴啊! 冯瞿如何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不过装听不懂,推开车门迈开大长腿阔步往咖啡厅走去:“倒要向公西先生请教请教。” 第26章 冯瞿的“请教”颇为强硬,上一次用枪口抵着公西渊的额头,这一次也不遑多让,落座之后,开口便指责:“公西先生名满容城,怎么还会诱拐别人家的姨太太?” 公西渊微微色变。 这是个秩序混乱的时代,旧式的礼义廉耻全被打碎,新的道德体系尚未建立,一切都循着本能疯长。而没有底线的人性堕落起来,简直不能想象最终能坏到哪一步。 爱惜名声的尚能做做表面功夫,打着“真爱”大旗践踏旧的社会准则的却也大有人在。 文人风流滥情者不在少数,有爱上了旁人的妻子,与之公然同行,竟至成婚的;也有家中原配独守空房,却在外面另娶二房的;还有同时游走在好几名年轻女子身边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少帅慎言!” 他一向不齿于此,“诱拐别人家的姨太太”这个罪名与他为人不符。 顾茗讶异:“少帅不是同意我在公西先生的报馆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