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一瞬间的崩塌,幸好他及时收敛,才没能坏了苍溯君的形象。他如往常一样成功劝住自己不要与乳臭未干的女娃娃一般见识,收起影刃,利落地转身,往着医帐地方向。 “哼,沈清宣,你可真是……太无趣了。” 第35章 魔袭 在仙庭为仙者大多有两个名字,其一是仙庭的官职封号,好似一块响亮招牌,听其名便知是谁人;其二则是本名,除非熟识者或亲近的朋友,别人大多不知。 沈清宣正疑惑这苍溯君怎么会知晓自己的本名,发愣的间隙他已走出去老远,她生怕他又捅出什么篓子,便加快步伐跟上去。 苍溯君大抵是无法接受一辈子戴着丑头套的后果,回到医帐独间之后居然安分了不少。只不过每次沈清宣经过时他都要抱着手臂翻白眼瞪她,像是再说:等我伤愈,定要第一个斩了你。 沈清宣压根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却暗自揣摩着苍溯君口中的“不下五日”。距离苍溯君乖乖回到医帐已逾两天,她时刻关注着仙庭的战报,惟恐被那生了张乌鸦嘴的大爷言中了什么。好在这些天什么坏消息也没传过来,战况一如前几日僵持不下,甚至仙庭隐约有了反攻之势。 她捧着药篮走进苍溯君的豪华独间,撞见他正持着影刃给自己割头发。 说起来,算得上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凶兵的影刃也算是能屈能伸,跟着这样一位不靠谱的主人又是刨土又是干架,如今还顺带着剪起头发,可谓是多才多艺。 额前的头发总算不挡眼了,因此他相隔老远就瞥见她那干巴巴的身影,冷哼着收刀,往床上一躺,死鱼般闭上眼。 沈清宣也不与他多言,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裳,拆开他胸前的细布为他换药。 帐帘子半闭着,隐约听得到外面迎来新伤员的喧闹。 她刚给他缠上新的细布,还未拢上衣服,他忽然睁开眼,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食指抵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 他眼中肃然,不似玩闹。 她蹙眉,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外面有蹊跷。”他手一扬,凌空挑断了支起大门帐帘的布幔,压低嗓音道,“头套,给我解开。” 她花了三秒思索这究竟是不是他想出的新招数,并没有动。 他皱眉催促:“我隔着医帐就闻到了一股子沾着血腥气的魔头味,不想死的话就快点。” 她将信将疑道:“此处不是战场,魔族人怎么会到这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影刃在他手中聚集成形,他脸上已露出不耐烦之意,“废话少说,快点。”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喧嚣骤然演变成另一种引人恐慌的嘈杂,尖叫声中掺杂兵刃相接的冷颤,哭号与嘶吼此起彼伏。 “魔族入侵!魔族入侵!” 她心中惴惴,手忙脚乱地为他解开束缚咒,“怎、怎么办?” 他支撑着影刃起身,让许久未见阳光的另一只眼睛适应了会儿此时的光线,于闭合的帐帘处回头,对她挑起下巴:“看在你伺候爷这么多天的份儿上给你个忠告,医帐大营应当是保不住了,要是想活命,向南逃。” 刀锋猛地腾起,魔物的血溅黑了半块帐帘。影刃嗡嗡作响,战意高昂,他把刀往肩上一架,心情颇为不错,“你数五个数,待我解决了门外几个小魔头,你就跑。” 沈清宣面孔煞白地点点头。 苍溯君跟遛弯似地提刀出去了。 她在帐篷中间,哆嗦着寻到一根勉强得以防身的木棍,默数:一,二,三,四,五…… 跑! 冲出去的一瞬间,整顶帐篷轰然倒塌,起浪推得她直扑上前,踉跄好几步才没至于摔,但她没有时间回头,只跨过无数魔物的死尸,卯足了劲狂奔。 她没按苍溯君给的忠告往南逃命,而是绕过被烧毁的营帐,逆着人流直奔一处——那里种了不少珍奇药草,滋补疗伤功效甚好,要是被魔族人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她火急火燎赶到那处营帐时,魔兵还未涉足此处。她随手扯下罗裙的一块纱,连根拔起几株珍稀的药草放进去,包好重新埋进土里。她给药草施了个保护咒。万事备妥正要离开,魔兵却好巧不巧,大摇大摆地赶到。 手中的木棍不知何时被劈得开了岔,她离暗门太远,贸然跑过去只有丧命的份儿,索性扔了木棍,往脸上身上糊一团黑泥掩盖气息,而后抄起一把生锈的铁锹,斜靠在架子旁凝神谛听,祈祷来的是个瘦弱的魔兵。 唯在此刻,她有些后悔自己修习的大多是医道疗愈之术,拳脚功夫只会点皮毛,不然就可以提刀上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如今怕是连命都难保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