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身边的侍女朱砂此时也进来了,服侍含章公主安寝。她在含章公主身边十余年,又比含章公主年长几岁,这些年公主的经历自是看得分明。 含章公主从小天之娇女,王驸马又与她青梅竹马,从小便心慕公主,因此公主乃是被捧在掌心中养大的娇女,从来都是王驸马想方设法地讨含章公主的欢心,对含章公主是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含章公主于男女之情上,实在是随心所欲惯了,全然不懂该如何温柔、如何体贴,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李夜箫。 偏李夜箫虽看着与王驸马有几分相似,性情却是天差地别。含章公主高傲,随心所欲,听风便是雨。李夜箫却也孤高,不愿意俯首称臣。两人之间的□□味便是要浓厚得多。 这一回,难得公主殿下决定亲自来送安神香。 无论如何,总是见到面了。但盼着,有人能转过弯来,不要辜负了这一段姻缘。 却说盛和光与小寒上了车,小寒偎依在盛和光的怀里,觉得这雪夜也并不寒冷,她轻声哼唱着《雨过天青》的小调,让盛和光有一丝丝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幼年、母亲还活着的时候。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问。 “小寒,夜箫真的是你兄长?”盛和光忽然问道。 他这一句话,将小寒的酒劲去了大半。小寒心中微微一凛,面上依旧笑着:“他如今是我兄长,当然是真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盛和光并不满意她的回答,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到我身边?” 小寒想,重生之事,何等虚幻,若非亲身经历,谁人能相信?且若是承认自己的真正身份,对永宁侯的调查与复仇,可能就要停下来了。此时,冯氏可能已经快要暴露,真相可能将要公诸于众,她不能功亏一篑。 小寒一双大眼看着盛和光,清澈明亮,道:“我就是厉小寒呀,我是为了报恩来到你的身边的,一定是你前世拯救了我,所以我来报恩。”小寒半真半假地说道。 盛和光本是神情严肃的,听得她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道:“你真的喝醉了?说的什么话?” 小寒却认真起来了,煞有介事地说:“真的!若不是你前世对我有恩,怎么会那么巧,我会入到盛王府,又入沧海院?而我跟着厉丹溪学习的东西,刚好可以帮助你?” 盛和光失笑,也跟着调笑道:“既然如此,话本里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可是要以身相许才好,再不许离开我。” 小寒反问:“可是你还要娶妻。” 盛和光将她往怀里扣了扣,一只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道:“确实,我会娶妻。” 小寒闻言,哼了一声,就要推开他。 “我便娶你做妻子,可好?”盛和光如何肯放开她?只抱得更紧了。 小寒忽而呆住了,不懂为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愣愣地望着他,道:“三爷,你在说什么?” 盛和光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做我的妻,一生一世,就你我二人。” 小寒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乱纷纷的,柔唇微启,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慢慢决定。”盛和光笑道,“等开春我们便成礼。” 小寒心下一恼,道:“我还没同意呢。”前半句,她还以为他真的让她慢慢思考,后半句,却还是那个专横独断的盛和光。 这是一直派人监视着自己的盛和光,也是一言不合就软禁自己的盛和光。 盛和光笑道:“你会答应的。” 他自信,自己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富可敌国,权势赫赫,样貌俊朗,还专情单一。 第二日一大早,小寒是在盛和光的臂弯里醒来的。晨光熹微,盛和光还在沉睡着。小寒忍不住伸出了手指,轻轻地触上他的眉骨,缓缓地滑过脸颊、鼻子和下巴。想到昨夜的对话,小寒的心里有些茫然。盛和光再一次质疑了她的身份,自己暂时想来不宜再与耿江天见面了。否则,只怕盛和光看出端倪来。 待永宁侯府尘埃落定之时,自己再向他坦白真相,应该也可以吧? 正出神着,盛和光醒了过来,握住了她四处游走的手,含笑看着她,道:“怎的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