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母亲,蓝岑之本来有些懨懨的情绪又回涨了一些。 他记得有人受困在沼泽中,靠喝沼泽里的水撑过三天,最后等到了救援,虽然被救出时全身都遭到虫咬而且已经语无伦次,不过终归还是活下来了。 蓝岑之的思绪四处飘荡,靠着发散性的思维让自己不至于太痛苦地困在此,他想起母亲和她的那些药草,馀光又看见随着风摇曳的水草,雨已经停了,水草身上缀满水株,茂密又翠绿。 蓝岑之灵光一闪,如果将水草编织成一团的话,是不是能帮助他增加受力的表面积? 于是他一边想办法将水草给拧成一捆,一边神游地想着没有雨水自己不知道吞不吞地下身旁的这些污水?不知道撑不撑得到胡月跟李嘉昕找人救他的那一刻?如果被救出来时他也语无伦次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天色渐渐转黑,蓝岑之还在和水草奋斗,突然,一道清晰的脚步声让他停下动作,蓝岑之心下一惊。 谁? 声音由远而近,一脚重一脚轻感觉像是受伤了一般,蓝岑之想起地陪稍早前略为跛脚的样子,他看着自己眼前不成模样的水草,已经无法为他遮掩行踪,要是对方又回来的话,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无力反抗的蓝岑之,只能睁大眼睛盯着来人,只求一个体面又明白的死法。 然而与心里预想中短矮的身形、稀疏的头发、以及略上年纪的拉丁原住民脸孔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劲瘦高挑的欧美系健康小麦色肌肤男子。 男子右边的眉尾处有着一截断眉,看起来气势凌厉,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纯钢一般的闪光,冰冷、耀眼。 其审视的目光扫过整个沼泽,在和蓝岑之对上眼时没有丝毫停留,彷彿蓝岑之只是这自然之地的一块浮木、一株水草。 在判断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后,帝诺敛去戒备,看着才没那么吓人。 在帝诺审视这里的时候,蓝岑之同样也在观察对方,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不喜欢对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在解释什么叫做脖子以下全是腿这句话。身为男人,最讨厌的人有三种:一是比自己帅的、二是比自己高的、三是比自己强的,而眼前的男子恰好三样都具备。 贴身的短t恤底下是明显的胸肌线条和壮硕的二、三头肌、工装裤加靴子,对方的好身材显露无遗,无声地彰显着对方武力值。 蓝岑之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还在犹豫该用什么语言求救时,帝诺先开口了:「怎么只有你自己?」是西班牙文。 ? 什么意思? 难道他跟地陪是一伙的?他在找地陪? 在蓝岑之思索该怎么回答时,对方又开口了,「现在美、加的经济情况没有比你们那边好,就算救出你我也会把你交给政府,让他们送你回去。」 蓝岑之算是听出对方的意思了,他以为自己是从南美洲过来,想去往北美的移民。 他记得之前在查旅游资讯的时候有看过报导,南美洲每年都有许多人徒步从他们的家乡出发,走好几个月甚至快一年的时间进入北美讨生活,其中包含许多儿童以及带着婴儿的妇女,而巴拿马的达里恩丛林则是从南美洲国家前往北美的唯一陆上通道。 「我不是移民,我是观光客。」蓝岑之连忙朗声解释。 流利的西班牙文却带着明显的腔调,这让帝诺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你从哪里来的?」 「台湾,」怕帝诺不知道台湾是哪里,蓝岑之补充道:「是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 帝诺听了后,愣怔了半秒也不再追问,「我先救你出来。」 「谢谢!」蓝岑之道完谢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的是中文? 他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