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一个礼拜,景烟仍像做梦一样,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打算伤害柳倩,却害得她终身残疾,上天真是残忍,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纵使她不愿接受,却也不能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霉发臭,她要面对现实,求得柳倩及其家人的原谅。 这日下午,景烟叫了叶淮宁一起去医院探望柳倩,之所以没叫郑若然,是因为他正在忙毕业典礼的彩排。 景烟和叶淮宁赶到医院时,柳倩正躺在床上睡觉,她消瘦了很多,两边脸颊凹了进去,颧骨高高凸起,脖子上戴着颈托,她的面色像石灰一样惨白,许是因为痛苦,她的呼吸格外沉重。 柳倩的父母正在照顾她,柳先生是财政局的副局长,穿着一套蓝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脸上长满了皱纹,两边鬓角也冒出了白发。柳太太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裙子,却依旧难掩曼妙的身姿,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柳家父母以为景烟和叶淮宁是女儿的好朋友,又是端茶又是洗水果,然而当景烟报上姓名的时候,柳家父母脸色骤变,将两人轰出了病房。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小丫头,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把你的东西统统拿走,我们受不起!”柳太太将景烟买的花篮、水果以及营养品全都扔到了走廊。 包装精致的百合花落了一地,片片花瓣被过路人的鞋子碾碎,变得污秽破烂。硕大的红苹果坠落在地,摔出巨响,一颗颗地滚出老远去。 一些病人及家属听到吵闹声纷纷走出病房,站在门口,观赏这场好戏。 景烟虽然感觉难堪,却还是竭力求得柳家人的原谅,她弓着身子,放低姿态,解释道:“柳先生,柳太太,我不是有意将柳倩推下楼梯的,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来不及多想”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柳太太怒火中烧,扬手甩了景烟一个巴掌。 洁白的脸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景烟自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姐姐,你没事吧......”叶淮宁担忧地揽住景烟的肩膀,低下头询问她。 景烟没有回答,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向柳家父母解释:“我没有狡辩,我知道是我害了柳倩,我愿意偿还,只要你们原谅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原谅,怎么原谅?我女儿现在瘫痪在床,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的下半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你叫我们如何原谅你?”柳太太的眼睛瞪得很大,漆黑的眼珠如同噬血的蛇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积极接受治疗,我相信总有一天柳倩会重新站起来的......” “瘫痪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轻松!”柳太太气得双手掐腰,浑身颤抖,倒是一旁的柳先生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柳先生,柳太太,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柳倩的治疗问题,你们......”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教育我们!”柳太太急火攻心,快步向前,照着景烟的脸再次扬起手掌。 “你够了!”眼看这个巴掌即将落在景烟的脸上,叶淮宁一把握住了柳太太的手腕。 叶淮宁的双眸里一片杀意,他蹬着柳太太,问道:“你已经打了她一巴掌了,还想继续打她吗?” 柳太太被他眼中的杀意所震慑,一时间不知所措,叶淮宁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臂,柳太太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她身后的柳先生快速地扶住了她。 叶淮宁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望着柳太太,激烈地开口:“我姐姐确实害了你的女儿,可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宝贝女儿咎由自取的,她为了抢我姐姐的男朋友甘愿当一个小三,甚至是炮友。出事那天也是她先对我姐姐动手的,学校的监控和围观的学生都可以作证,你们与其在这里撒泼,还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叶淮宁说完,拉住景烟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景烟......”一直沉默的柳先生开了口。 景烟和叶淮宁停下了脚步,柳先生盯着他们的背影,一脸阴鸷:“景烟,你回去再过几天安生日子吧,我会尽快向法院提起诉讼,届时我一定会告到你坐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