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屋子里的杂物很多,地上堆着好几摞书,应该是看完后还没来得及收进书架的。地毯比外面走廊上铺的要软,而且抱枕之类的东西随地散落,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可以躺。 此时的清坐在书桌前,脸上架了一副平光镜,他回过头来看着黛西,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温柔的光辉。这个苍白的人在此刻似乎终于有了些温度,他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都显得柔和了,可见这点色彩究竟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只不过开口之后,黛西才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嘲讽。 “这个时间来敲我的门,可真是失礼啊。” 黛西一时气结,门明明是他自己打开的:“我还没敲呢!” “好好好,所以你有什么事?”清将桌上散落的稿纸收拢,摞成整齐的一沓。钢笔也放回到原处,说起来,在这个羽毛笔风靡世界的时代里,他这么一个时髦的天神还会去用钢笔,也是一件奇事了。 黛西越听越觉得生气,这应付小孩子的口吻到底算怎么回事嘛。当然了,她也知道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脾气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来得莫名其妙,根本就抑制不住。她自从又回到这家伙身边,就发现自己似乎有数不清的脾气想发作,只是需要找各种各样的缘由和借口罢了。 黛西没说明来因,而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来。 “又生气了?”这么一段时间磨下来,清也好歹算是适应她的小脾气了。他淡定地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是不是还要我抱着你哄一哄,像小时候一样?” 黛西气愤地跺脚:“闭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这个衣架子该死的迷人啊!她抵抗不住啊! 两只猫在黛西脚边蹭来蹭去,但黛西不为所动,矜持地坐在清旁边。表面上是在看身边这人在设计什么魔法仪式,但实际上时不时地要扭头看一眼他的侧脸。 有他在这里,还吸什么猫啊? 当然,黛西就这么忘记了她来的目的。 - 黛西很享受这种感觉,坐在一个可靠的人身边,捧着一杯热牛奶看着他在纸上写下一串顺畅漂亮、但是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当然了,她的存在还没有显得很多余,时不时地挑起的无聊话题都有人招架,清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一边对付她,一边完成手中的工作。 当然了,人总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清推着她的脸,将她推得远了一些,问道:“你是不是该睡了?” “不,我一点都不想睡。”黛西笔挺地坐在他身边,只不过这个晚上比狗还精神的表象之下,是一个在打着瞌睡的灵魂。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大半夜不睡觉待在这里看天书。 清叹了一口气。 他对黛西的这些小情绪已经有了初步理解——这时候如果劝她赶紧去睡,她一定会生气。但如果干脆就放任不管,她一定会更生气。好在还没等他接过难题,黛西就抑制不住地打了个盹。不过几分钟过去,少女就趴在他写好的那一沓手稿上睡过去了。 - 黛西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清的床上的,这张床实在太软,一觉下来对脊椎非常不友好。也就是某些人的身体和人不一样,在这种床上才没睡出脊椎病。她一个人独霸枕头,还睡在床中间,这张床是容不下第二个人了。黛西张了张嘴,她赶紧翻身下床,急匆匆地走了两步撩开了窗帘。 房间的主人此时正躺在飘窗上,还专门架了块纸板挡住刺目的光线。 黛西捂着头在窗户边蹲下了,反省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闹小脾气,还在清的房间里睡着,害得他又要去睡窗户。仔细一想,从十四岁到现在,她好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天神睡过很多次窗户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窗台上垂下一只手来,揪了揪黛西头顶的浅金色发丝。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