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拇指抹了下嘴角:“我们薇薇怎么越来越会亲了。” 盛凌薇靠坐回椅背,没再看他,侧脸在昏暗光线里美艳而模糊:“你弟弟教的。” 她是故意的。 故意提起沈恩知,反反复复,就是想要扎他心脏。 想看到他疼。 也逼得叶恩弥无法再故作若无其事。 “你说的对。我听到了,你和他。” 手指在抖,被他压下去。 “你们,多久了?” “你走之后,没过两年吧。到现在,很久了。” “要结婚了?” “差不多。” 话是这么说,沈恩知的欺骗和隐瞒,到底是芥蒂。 但她起先同意和沈恩知结婚,本来也就不是为了爱情。 也没问叶恩弥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凑巧,沈恩知就在此时打来电话。她接起来,小声私语,余光往叶恩弥的方向淡淡地扫。他也倚坐在椅子上,识趣地噤声,眉眼融在昏暗之中,看不清任何表情。 沈恩知说的不多,无非是问她什么时候结束,需不需要去接。 盛凌薇简单应付两句,几乎就在挂断电话的同时,听见邻座的叶恩弥开口: “怎么,你晚点回家他就不乐意?恩知现在这么过分了。”他一贯如此,口吻揶揄,说不清是认真还是调笑,“要是换我,只会让薇薇注意安全。” 盛凌薇一时没说话。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端着漆银托盘,在座位之间穿梭,依次询问并呈上酒水。 到他们面前,盛凌薇摆手说不用,叶恩弥却拿起一支细颈的香槟杯。 也没喝,只是以手浅握着。 肤白,骨节清晰优美,长指掂着玻璃酒杯,很是漂亮。 盛凌薇忽然想起他离开的那个清晨。也是这只手。 她那时候可真傻,听说他天亮就要离开,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总想着要给自己一些念想和回忆才好。 于是主动去亲他,柔软的手鼓噪又笨拙,撞在他皮肤上。 叶恩弥呼吸僵住了,越滞越长。可他并没有回应她。 盛凌薇也不动了,缀在瞳膜间的眼泪,还是掉下来。 叶恩弥终于沉静住,叹口气,回手抱她。 盛凌薇闭眼给他吻着,唇边狡黠一笑。 只要是她想要的,永远能够得到。 她的体腔底处越来越软,越来越润,最终下起一场深深的雨。 想起那时的情形。 盛凌薇低头,目光悄悄捉住他的手。 多年过去,确实再没见过更美丽、更有技巧和力量的一双手。 她随口一问:“叶恩弥,你之前退役那会儿,手是怎么伤的?” 他忽然沉默。 过了会儿,只是轻描淡写说:“没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多少年了,横竖不过就是一句没什么。 光线彻底调到最暗,前方雪亮几盏新灯,拍卖会宣告开场。 对于此次的展品,宗笑倒是没说谎。三双保存完好的高跟鞋,珠光宝气的珍品,被盛凌薇收入囊中。 签好文件,留下地址,她离开时,叶恩弥还在等待。 到了灯光底下,才发现他穿着挺括的风衣。手斜插在衣袋里,没有来碰触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薇薇……你不想看见我,我会消失。但是分开之前,喝一杯吧。” 伦敦的夜,黑得不够纯粹。浊黄的街灯站成两排,底下翻卷着雾一样的不透明的风,像是空气里一个小小的漩涡。 不一会儿就整个地破裂了,消溶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之中。 叶恩弥招手拦了辆黑顶出租车,一路开到考文特花园附近。两个人漫步在秋夜里,钻进街边一家日式小酒馆。 酒馆的季节特调,名字起得特别,叫作富士山下。 招来酒保,各点一杯。 没想到他如今讲起英文,说得算是顺滑流畅,发音挺标准。她依稀记得叶恩弥中学时偏科,英语并不算成绩好的那一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