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妆造,拍摄,到后期成图,她都要亲自紧抓,与严愫一起审核素材,忙完已是仲夜。 疲惫,熟悉的疲惫,仿佛回到才与严愫签下经纪约,四处拍平面走野秀的青涩时代。盛凌薇并不畏惧压力,因为新芽破土之前,总要忍过淤重的黑暗和泥腥。 充实满足,难以言表。 忙完一切,自己开车回酒店。新提的银红色硬顶小跑车,和她本人一样浓烈的黏视线。 顶蓬敞开,长发瞬间风散。 她没有伸手去捉。 这时车载蓝牙提示有来电,是宗笑,一接通就迫不及待说:“薇薇姐,过两天约顿饭?我要去趟北京,还有叶恩弥。” 她故意强调似的,加重末尾这一声。 盛凌薇知道,宗笑一直想探究她和叶恩弥的关系。她装作没注意那个名字,一手扶着方向盘:“可以,我让助理留时间。怎么突然来北京?” 宗笑说:“有个联赛开幕式,邀请叶恩弥去做嘉宾,和我们公司正好也有合作,我就过去看看。……那,到时候见。” 十字路口,红灯换色,她轻点下油门。一路上满心烦乱,随手打开电台来听。 正播放着一首粤语歌,温柔的女性唱腔,歌颂一段隐秘而背德的爱情—— 归家饰演你的好情人,专心一意供你温存和热吻…… 回到酒店,沈恩知不在。她先摘掉身上几件珠宝,卸妆冲澡。 光着身体出来,长发的发脚还湿在肩窝里。 沈恩知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房间,坐在长沙发一角,眼镜摘下来,握在骨节整洁的手里擦拭。 他是有一点洁癖的,手帕从不离身。 盛凌薇一边用毛巾揉擦头发,一边靠坐到沙发另一端。 吹风机就搁在茶几上,她拿起的却是旁边的钱夹。有张照片埋在最深处,是许多年前的三人合影。 她站在中间,背后是沈家的露台与星夜,左手挨着沈恩知,而叶恩弥在她右边。 那是甜涩久远的青春时代。沈家兄弟刚满十八岁,大人们给三个孩子照相,没人注意到,其中两个的手躲在背后,是悄悄拉在一起的。 那年她天真未凿,以为这只手牵起来就不会再放开。 盛凌薇凝视着这张照片。色彩不甚鲜明,边角也泛了旧。 恍惚就要陷入一场回忆。 “怎么在看照片?想我哥了么。” 沈恩知重新戴上眼镜,从后面浅浅按在她肩面,把她飘飞的思绪拢束回来。 她掩饰般垂眼,将照片重新放回钱夹,塞在一张信用卡背面,嘴上轻淡地说:“没事。恩知哥,这照片你也有一张吧?” 沈恩知说:“已经找不到了。他已经是过去的人,就应该留在过去。” 过去的人,机缘巧合之下,重新回到现在的生活中。带着从前的气味触感,夜晚的风露和月光,全倾洒在她身上、心里。 沈恩知并无所觉,盛凌薇也不打算跟他言明。 沈恩知拿过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她一头黑发卷长又潮湿,如同雨后的蕨类植物,在热风和他温情的手指之间,很快变得干燥蓬松。 沈恩知低下头,轻柔而细致地去吻她的手,从指尖开始,直到吻进手腕上的小窝。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倾身亲她的嘴唇。 盛凌薇脑中茫茫空白,依稀奏响轻缓的旋律,是她回程时电台播放的那首粤语歌。 ——归家饰演你的好情人,专心一意共你温存和热吻。 ——坦白会否彻底破坏气氛…… 唇齿交缠,她凝视那张酷似叶恩弥的脸,终于闭上眼睛,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 ——在你与他中间,找一道门吧…… 当晚她格外涩。在沈恩知的百般勾弄下,勉强顺滑起来。 他在动,盛凌薇感到一种麻痛,又忍下了,手腕环住他颈子,心里又想起叶恩弥。 真奇怪,真不该。可是怎么办呢,已经八年了,就是忘不透。 有水润之意,渐渐泌出来,让接下来的一切变得容易了些。 满足时,沈恩知轻微发抖。 盛凌薇听见他的喘息,还有喁喁低语。那不是她的名字。 盛凌薇也很舒服,但脸色平静,只是问: “你要我转过去,从后面来吗?”她笑了笑,“毕竟你说过,我跟她背影比较像。” 沈恩知摇摇头,一下一下亲着她的发顶。气息逐渐趋于平m.paRTsoRdeR63.COm